“那么說,一個月前那一晚我撞見的所有人,沒有一個是活人?”晉安額頭垂下幾道黑線。
倚云公子笑得很開心。
笑得幸災樂禍。
此時站在一旁的奇伯,終于從年輕時候刻骨銘心感情追憶中恢復過來,奇伯的眼角藏不住一抹悲傷的晶瑩,然后頗是同情的看一眼晉安。
要換了常人,那一晚早驚魂,直接嚇成大傻子了,人嚇丟了魂,三魂七魄不全。
“那么張縣令一家是怎么回事?”
倚云公子并未馬上回答,而是反問晉安一句:“晉安公子覺得,青錢柳這么大的事,民間私藏火藥這么大的事,單憑民間能力,能藏得住多久?”
晉安聞言,皺起眉頭。
倚云公子說這句話的背后真相,不免耐人尋味。
倚云公子繼續往下說著:“晉安公子應該有看過香燭店老板,寄給五臟道人的那封書信吧?那封書信我有看過,奇伯也有看過。”
“就連香燭店老板孤身一人追查聚寶盆線索,都能追查到昌縣,晉安公子覺得這個世上會只有一方勢力在追查聚寶盆線索嗎?別人就不會提早幾年,甚至提早十年就已經找到聚寶盆出現在昌縣的線索嗎?”
十年前?
晉安頭皮微微一麻,十年前那一夜到底發生了什么驚變?
“既然倚云公子你一人替代了張縣令、縣令夫人、張掌柜、張靈蕓、兜兜,張縣令一家如果不是倚云公子你殺的,那他們本人現在都在哪里?”晉安問出心頭疑惑已久的問題。
倚云公子看一眼晉安。
語氣云淡風輕,如只是撥弄一只輕羽般的說道:“按照康定國律例,貪贓枉法超過六十兩紋銀,其罪已可當誅。”
“至于張縣令其妻女,倒是沒在衙門里發現,應是被其藏到外地某個安全地點了。”
倚云公子雖然沒有明說,可其中意思已經不言自明,也不知道倚云公子哪來的膽氣,敢不交由刑部審問定罪就直接誅殺了一名地方貪官?
或許這便是當初望氣術看到有書生功名之氣在身的原因?
見晉安沉默,倚云公子忽玩心大起,朝晉安眨眨眼,一對明眸好似會說話的彎月:“晉安公子該不會真的以為,張縣令還在民間藏有一個大女兒,一個親妹妹,然后從未被外界知道吧?”
“那晚我‘碰巧撞見’晉安公子你,一時玩心大起,只是跟晉安公子開個小小玩笑罷了。”
晉安抬眼望一眼此刻正有些自鳴得意的倚云公子,懶得接廢話,倚云公子笑得好像個一百斤的大傻子啊。
他此時正在心里努力消化今夜聽到的話。
倚云公子見晉安沒接話,自討了個沒趣,于是繼續往下說道:“當我來到昌縣的不久,便發現張縣令早已被人買通。刺陰師、紙扎人在喇叭甕棺材寺廟沒有找到聚寶盆后,都把目光移至昌縣文武廟內的千年神木青錢柳上,以為聚寶盆就在樹下被樹根纏繞,正圖謀埋藏火藥,炸倒青錢柳,挖聚寶盆。”
“但他們都錯了,昌縣文武廟內根本就沒有什么聚寶盆。”
“因為通知府城所耽誤的來回時日太久,所以,我取而代之,并集中昌縣力量,數次配合晉安公子圍剿潛藏在昌縣內的刺陰師與紙扎人。我原本還想以樸智和尚為餌,釣出幕后同謀的刺陰師、紙扎人,倒是沒想到晉安公子先一步把樸智和尚也給殺了。”
“聚寶盆,那到底是什么樣的寶物?真就值得那么多人來爭奪,又死了那么多無辜的人。”
“十年前,在青錢柳身上到底發生了一場怎樣的變故,為什么青錢柳能一夜神異,青銅葉片一夜變成黃銅葉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