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連這種有辦法可以御空飛行的高手,都死在了遺跡的黑夜。
幸好他剛才沒有昏了頭的沖出去。
機緣雖重要。
性命更重要。
夜已深,神殿外漆黑一片,男人的尸體倒掛在屋檐上,人血吸引來神殿外有更多摩挲人聲徘徊,圍繞。
晉安沒有去碰尸體,也沒有去碰那口鐵劍。
他不想在危險未知的晚上節外生枝。
……
黑夜里,那地動山搖的毛骨悚然嘶吼聲還在持續,震動山河,直欲裂開這天地。
除此之外,還有各種可怕的聲音在黑暗里此起彼伏,悉悉索索像人聲耳語,又像是絕望哭喊聲。
群山廢墟間,有一團柔和神光隱現。
就像是深淵里的孤燈。
在黑暗無盡的的夜幕與寂滅廢墟里如一點燭火微弱搖曳,好像隨時都會熄滅一樣。
黑暗中傳來動靜。
有沉重腳步聲走向這團好像隨時都會熄滅的柔和光芒。
黑夜里引人墮落的耳語聲,還有那些稀奇古怪的破土而出動靜,仿佛都對這腳步聲視若無睹。
烏云籠罩高空,壓得很低,帶著壓迫力,即便雨停了,頭頂烏云依舊不散,就像是鎖住這片天地的鐵牢籠。
一雙冰冷目光。
從黑夜里走近。
那是一個全身都套在很有歷史年頭,古色金縷玉衣里的人,只露出一雙冰冷目光,看不清是男是女。
金縷玉衣并非是活人穿的,而是只有墓地里死人才會穿的殮服。
市井百姓死后殮服是穿壽衣,但王公貴族堅信玉能保人肉身千年不腐,所以用玉柙給自己打造殮服。
殮服是墓里的冥物。
活人的命格壓不住這種墓里陰氣極重的冥物,這個只露出一雙眼睛的金縷玉衣者,是從古墓里跑出來的死人。
其路過神殿,看到了倒掛著屋檐上的死人。
目光平淡。
沒有引起過多關注。
可當看到神殿里渾身珠光寶氣,手指戴滿六枚戒指,脖子上掛著三條吊墜,手腕上戴著五串串珠,腰上還掛著兩塊腰牌,通體神光刺瞎人眼的晉安,滿目錯愕的一怔。
如果不是有金縷玉衣。
應該會是一張目瞪口呆的嘴巴大張表情吧?
古色金縷玉衣里的古尸,駐足神殿外,凝視一會能閃瞎人眼睛的晉安,然后繼續朝前方目的地遠去。
直到金縷玉衣古尸遠去,晉安這才深深吐出一口氣。
那古尸身上的氣息很有壓迫力,令他全身毛孔隱隱有些作痛。
這是個有大來頭的古尸。
看看金縷玉衣古尸離去的方向,再看看還倒掛在屋檐上露出半個身子的男人,晉安目露沉吟。
這前后差異太大。
假如這金縷玉衣古尸跟倒掛在屋檐上的死人,都是來自外界…會不會是因為那些死而不僵的死人,被遺跡里的邪祟視作同為死人,所以才能在天黑后的遺跡里,來去自如?
而活人身上有陽氣,晚上出行,自然會遭遇到不測。
今天的后半夜,無法平靜,黑暗里時不時傳出大動靜,仔細一聽,像是好幾波人在陰氣沉沉的黑夜里趕路,都是趕往小旱魃啼哭方向。
可當再次仔細去聽時,那些趕夜路動靜,又好像什么都沒有,只是黑暗廢墟上那些邪祟臟東西的嘶吼聲,低語聲……
……
這是晉安自進入遺跡后,第一個沒有雨的白天。
天剛放亮。
晉安就馬上來到神殿門口,去查看在屋檐上倒掛了一晚的死人。
淅淅瀝瀝——
天上重新飄起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