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高原荒漠戈壁雖是條件惡劣的無人區,但是像野驢、羚羊、棕熊、鼠兔、野牦牛、荒漠貓、藏狐這些野生動物并不缺乏。
像棕熊、荒漠貓、藏狐都是野性很強的野獸,闖進馬隊很容易驚擾了騾子和馬。
靠近土山的幾座古城建筑內,燈火通明,尤其是一座像是廟宇一樣的高大建筑里,人聲鼎沸,酒杯碰撞聲,劃拳吃肉聲,人的大聲喧嘩聲,此起彼伏,熱鬧得很。
這里本是離九天最近的高原荒漠無人區,偶爾有一支茶商馬隊經過,本就是不同尋常,尚可以用不小心迷路勉強解釋過去,但是看這里的熱鬧程度,還遠不止一支茶商馬隊迷路,最少聚集著數十人,看這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說說笑笑聲音,一點都沒有迷路商隊的情緒低迷。
常年走在茶馬古道的茶商們,經常能聽到一些怪誕傳說。
每年都有許多茶商凍死在大雪里,或是墜崖摔死在山谷里,幾乎每個茶商都或多或少經歷過一些怪事。
比如趕夜路時,在身后會碰到一些莫名其妙突然冒出來的商隊,如果回頭看,第二天這支商隊所有人都會失蹤。
再比如經過一些山谷時會聽到有人的求救聲,這個時候,隊伍里的牦牛會驚慌失措,不管怎么催促都不肯進山谷,商隊必須要繞道走,人一旦進谷再也沒有出來。牦牛是雪山神獸,是被圣山和圣湖養大的萬物之靈,這些雪山神獸能夠預感到一些兇險征兆,牦牛不肯走的地方都是活人禁地;
有人說,這是那些茶商們客死他鄉,心有不甘,在拉活人當替死鬼,想要找個替身離開雪山。
除了邪邪怪怪的事,還有不少活人學鬼神在茶馬古道裝神弄鬼,開吃人黑店,殺人越貨。
總之這吐蕃地廣人稀,一點都不太平,尤其是生活在這里的漢人,在當地人眼里那就是一個個鼓鼓錢袋子,常年都有人失蹤,這茶馬古道的茶商們比西域商人的死亡率還高。
今晚的古怪事,是一件接一件,這里離九天最近,一到晚上,天氣寒冷,風大雪也大,在這樣的天氣下趕路,不僅容易死人,還更容易迷失方向,是趕路的大忌。
偏偏是在這樣的暴風雪天氣里,有一支牦牛隊頂著寒冷風雪,低頭趕著夜路,牦牛隊在積雪里深一腳淺一腳的艱難趕路。
要不是在這支牦牛隊伍的最前面,由一頭體大如牛,身強體壯的山羊負責破風,趟路,這支牦牛隊伍恐怕早已經被高原風雪埋了。
而騎在山羊背上的,是一名身著五色道袍的道士。
這道士無懼風雪,衣著單薄,道袍被寒風撕扯得獵獵作響,人依舊穩如山石的坐在羊背上,跟山羊一起替身后的牦牛隊伍當破風先鋒。
“咩!”
看著眼前的茫茫白雪,山羊叫了一聲,口鼻噴出熱氣,似在不滿趕夜路。
晉安拍拍羊頭,知道傻羊這一路破風不容易,體力消耗很大,然后從懷里掏出丹瓶,倒出一枚三百年份的補血大藥,喂給座下山羊。
傻羊吭哧吭哧吞下一枚丹丸后,繼續馱著背上道士在風雪里低頭趕夜路。
這時,晉安回頭看了眼身后的隊伍,身后的牦牛背上可是馱著他們在雪原上的生存物資,可絕對不能有失。
還好有騎在牦牛背上的倚云公子和奇伯負責照看,身后隊伍沒有出什么亂子。
可即便有他和山羊負責在前破風,那些牦牛也是精疲力盡,行動越來越遲緩,這里入夜后的晝夜溫差很大,四五月依舊是雪季,在風雪里趕夜路對這些雪域神獸而言還是有些吃力了。
這個時候的他,根本無法在風雪里說話,耳邊呼嘯的狂風,很輕易就能蓋過人聲,并且隊伍也不能停下,在這么大風雪里停下很容易被雪掩埋,隊伍只能繼續默默前進。
在風雪里大概又艱難前行了小半個時辰,他們終于抵達天黑前在山尖上看到的古城遺址。
只不過,當看到古城遺址里亮著燈火,聽著夜下許多人的高聲談笑聲時,晉安眉頭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