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名的能量開始波動、聚集。
陳萍萍身邊的影子動了,如同一只鷹隼疾速撲出,一聲脆響,法師的咒語戛然而止,那藏在斗篷下的人頭高高飛起,鮮血如雨。
“從西邊來的這些法師總是不明白,在真正的強者面前,法術就跟宰相的筆一樣,毫無作用。”
黑衣人被迅速清除一空。
陳萍萍在下屬幫助下坐上輪椅,來到了身受多處重傷,卻依然筆直如槍的五竹面前,相識數年,大家都有變化,唯有他的相貌始終不曾變過。
“我需要一個交待!”五竹冷冷說道。
輪椅上的陳萍萍看著竹簍里那個睜開烏黑眼睛盯著他們看,毫無驚懼之樣的孩子,有些驚訝。
“我自然會給你一個交待,我也必須給他一個交待。”他伸手出,想要撫摸那孩子的臉,卻發現孩子居然已經睡著了,“他是誰?我接到的消息,小葉子跟孩子都死了。”
“太平別院里確實有個剛出生的嬰兒死了,但那個孩子不是小姐的,是范建的。”
陳萍萍意外。
“范建女人同天生產,只是那孩子生下來就不行了。”
范建還沒娶妻,但在流晶河上有個相好的,后為她贖身,但范建父親不許那個女人進門,于是只好安排在葉輕眉的別院,一來葉輕眉不輕視她,二來兩個懷孕的女人也有個伴。
“男孩女孩?”
“男孩。”五竹說完,便準備離開。
“你要把這孩子帶到哪去?”陳萍萍即悲痛又帶著一點點欣慰,總算她還留下了一點點骨血在人世。“你是個瞎子,現在又受了重傷,難道你要帶著他跟你浪跡江湖?”
“這是小姐的骨肉。”
“這也是陛下的血肉。”陳萍萍道,“他生下來就沒了娘,你總不能讓他再沒有爹。”
“京都不安全,事實上,有人出賣了小姐。我現在還不知道出賣她的人是你還是范建還是慶帝,可誰都有可能,所以我誰都不相信。”五竹扯了扯臉上有些松動的黑布。
陳萍萍有些惱怒的道,“我們這些人都是小葉子最親的人,怎么可能會出賣她。你相信我,這件事情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一定會給他報仇,不管是誰謀害了她,我都會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相信我們,陛下也一定會為她報仇的。”
“我不信你,更不信你的主子!”
陳萍萍根本不愿意順著五竹的話去想,“瞎子,你除了殺人還會什么?給孩子喂奶,教孩子識字,這些你會嗎?”
“跛子,你似乎也只會殺人!”
陳萍萍惱怒,“我在北境聞到了一些不好的味道,便立馬趕了回來,想不到還是晚了一步,謀害小葉子的是那些王公貴族,我會以血還血,清理他們的。”
五竹不屑,搖了搖頭。
“不可能這么簡單的,你好好想想吧,為何皇帝要親征西蠻,為何要把范建和他的虎衛調走隨侍軍中,又為何偏偏這個時候北齊南下迫使你北上邊境代天子巡狩?而為何這個時候偏偏神廟來人找上門來?為何會這么巧?”
“慶帝、你、范建還有我,隨便一個在小姐身邊,那些人都不可能傷害的到她,可偏偏就這么巧,你信嗎?我不信,我不信你,不信范建,更不信慶帝,我不會把孩子交給你們任何一個,除非我查到最后的真相,能證明你們與此無干。”
陳萍萍沉默。
良久,他對五竹道,“你的懷疑有道理,可我和范建都不可能害小葉子,陛下也不可能。事發時陛下遠在西蠻,他更不可能調動北齊大軍南下。這樣吧,你可以先去澹州,范媽現在居住在那里養老,范媽很喜歡小葉子。在我查出結果前,這個孩子可以有一個新的身份。”
范建的長子死在了太平別院,但真正知情的沒幾個。
陳萍萍讓五竹帶著這個孩子,便以范建外室私生子的身份過去。
五竹最后默認了這個安排,沒有了葉輕眉,他便失去了指令。
陳萍萍看著那個孩子,如冰雕雪琢般的可愛,“哈哈哈,真跟他媽媽長的一樣漂亮,將來一定大有出息。”笑著笑著,他眼睛閃著淚花,淚水突然止不住的就流淌下來。
五竹一襲黑巾,一桿鐵釬,一個背簍,帶著那個睡的香甜的孩子離開了。
陳萍萍坐在輪椅上,蒼白的的面孔上泛起青紫。
“血債血償,以牙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