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鴻每次幫工回來,孟光都為他提前準備好食物,并將食案舉至額前,捧給丈夫,以示敬重。這就是“舉案齊眉”的典故,成為夫妻相敬如賓的千古佳話。
孟光所舉之‘案’,就是當時常見的小食案,與餐盤不同,這種小食案有足,可放在地上或席上,用餐時一人面前一案。
至于分餐制的消失,跟多方面因素都有關系,比如說胡服的流入,家具的更新等等,都會使分餐制逐漸轉化為聚餐制。
嘉峪關出土的魏晉墓室磚畫《宴飲圖》中,2個人圍著一個食案相對而食,另一幅《宴樂圖》中,4個人并列坐在一個長方形大食案的一側,一邊欣賞音樂一邊用餐,反映的都是分餐制向聚餐制過渡的情形。
到了唐代,聚餐制真正成型了,因為物阜民豐,物產富饒,人們的食物更多,聚餐制更有利于分享食物。”
周楠楠問道:“你覺得,咱們的分餐制還能重新流行起來么?”
“有一定可能,我們華夏曾有3500多年的時間使用分餐制,是有很悠久歷史的,我認為,今天有可能局部振興。
假如說我們遇到重大疫情,當大家重新意識到食品安全以及分餐制的好處時,如果有強有力的政策進行號召的話,可能會影響一部分家庭。”
“分餐制咱們有了,那,咱們用過勺子叉子么?咱們不是筷子民族么,那這些西方用的餐具,咱們歷史上有類似的么?”
李亦儒點點頭:“當然有!
人們吃飯一般有三種工具:手指、叉子和筷子。用叉子的人主要分布在歐洲和北美洲,用手指抓食的人生活在非洲、中東、印du尼西亞及印du次大陸的許多地區,用筷子的人主要分布在東亞大部。
使用筷子固然是我國的古老飲食傳統,但實際上,勺子和叉子也曾在古代我國扮演過相同的角色。考古學證實,我國的餐叉出現在4000多年前,而隨著西餐傳入的餐叉卻只有100多年的歷史。
華夏先民的主食是粥飯,副食為羹湯,這些都不便直接用手指抓食。在黃河流域發現的新石器時代遺址,一般都有骨質餐匙的出土。
黃河下游地區的大汶口文化居民,也時興使用餐匙進食,而且他們的餐匙制作大都十分精巧,包括一些器形標準的勺形匙,還有一些蚌質餐匙。
……
但餐叉在考古發掘中出土的數量相對較少,我猜測,古代餐叉的使用與肉食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系。
我國古代將‘肉食者’作為貴族階層的代稱,餐叉可能是上流社會的專用品,應當不會普及到一般民眾中。
下層社會的‘藿食者’,因為食物中很難見到有肉,所以用不著制備專門食肉的餐叉。”
“那筷子什么時候出現的呢?”
“你這歷史方面,欠缺得有點兒嚴重啊!”李亦儒不禁嘆息。
“不是我欠缺的嚴重,我認為所有國人都不知道吧?”
“不許代表別人!我給你普及普及,而被視為國粹的筷子,其實在《禮記》等文獻中多有記載。
在考古發掘方面,年代最早的古箸出自an陽殷墟,有青銅箸6支。
qing江香爐石遺址發掘時,在商代晚期和春秋時代的地層里都出土有箸,有骨箸,也有象牙箸。
漢代墓葬如馬王堆出土過竹箸。漢箸長度一般為25厘米上下,而從丹徒丁卯橋遺址出土的一批唐代銀器中,有箸36支,長度一般在28厘米至33厘米。
元代的箸略有增長的趨勢,而到了明清,箸的形制長短粗細已與現代箸差別不大了。”
門口趴門縫的人已經聽傻了。
飯店里的人也不吃飯了,都湊過來支著耳朵仔細聽的,竟然還有人舉著手機錄音或者錄視頻。
老板也很尷尬,他們的店里,從來沒出現過這種情況啊,一時還不好處理。
你說讓大家回去安心吃飯吧,這個情況可能夠嗆了,可讓大家湊在門縫聽李亦儒講課,總有些不妥,會給李亦儒的生活造成不便。
老板也頭疼,怎么處理呢?想了想,他拍了拍幾位服務員的肩膀:“你們是不是該忙忙工作了?”
服務員連忙閃人去干活了,老板的話可不敢不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