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看起來大概二十三、四歲的警官,一臉興奮地掏出錚亮的手銬,走過去將凌夜拷了起來。
“唉,運交華蓋啊……原以為昨天晚上沒有被銬上,就躲過了一劫;這還不到二十四個小時,終究是被銬上了……”凌夜內心哀鳴。
銬住凌夜的那個青年警官,則是一臉興奮,道:“廖局,大案啊!這次您立大功了!”
被稱為“廖局”的中年警官,正是昨天訓斥王益民的警局副局長廖科。
能兵不血刃的拿下了“持槍拒捕的罪犯”,讓他也是兩眼放光。只是,當他的目光,落到繳獲的那把手槍上的時候,卻是皺起了眉頭。
扭頭在眾人臉上掃了一圈,廖科嚴肅地說:“什么都還沒有搞清楚,就大案……在警官學院,教官就是這么教你的?都出去,門外待著,管好自己的嘴……”
那個青年警官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西裝革履的中年人,率先轉身……
“把門帶上!”廖局又吩咐了一句。
可是,房門早就爛了。可憐勞煩兩位警官,勞心勞力了好一會兒,才勉強關上。
副局長廖科不動聲色地走到凌夜身旁,蹲下,一言不發,只是慢慢的,將地上的錢撿起來塞進廖霞的包里。
再站起來的時候,一臉的威嚴換成了和顏悅色,道:“你叫什么名字?能跟我說說,這里究竟發生什么事了嗎?”
被銬住那一刻,凌夜心中一直在想,完了,這輩子完了,栽在廖霞手里了……也別想報考警官學院了,估計得在牢里待一陣子了。
他想給小姑姑凌琳打電話求助,不過也只是那么想了想。一則他手機沒有帶在身邊,再則這事太大了,他不想牽連自己的親人。
廖局都說了“持槍拒捕”,雖然他不知道這個罪名究竟有多重。可是以他這個法盲的內心判斷,被判槍斃是有可能的。
即使僥幸留下一命,估計這輩子也有很長時間,是要待在牢里了,從事警官這份賺錢的職業,是不可能了……還有口袋里的早餐券,也用不上了。
凌夜想得很多,就是想過,身手矯捷,威風凜凜的廖局,會這么和藹可親的對他說話。
這么溫和的聲音,聽起來簡直如聞天籟,如沐春風。凌夜的腦海中,只剩下了“坦白從寬”四個字……
從王益民帶人到張莊,破門而入將他押上警車開始,到想用廖霞包中的錢,賠償酒店的損失結束。
事無巨細,一一交代了出來。
統統交代完了,凌夜才頹然的癱倒在地上,才意識到,這么做的自己,太寡廉鮮恥了。
這樣的行為,如果出現在戰場上,應該是叛徒吧?如果是在隋唐,趕上賈家樓結義,秦叔寶會接納自己?
恐怕,就是吳茜、聶澤越幾個人知道了,也會將自己鄙視得體無完膚。
被巨大的羞恥占據了心胸,以至于廖局接下來,還想問他幾個問題,他都沒有聽到了……
凌夜,暈了過去。廖科頓時犯起愁來……廖霞這會兒還被“鬼”控制著,綁在床上呢……
感覺腦袋暈暈沉沉,兩耳“嗡嗡”響過不停,下意識地抬手揉了揉腦袋,凌夜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是躺在一張病床上。
輕輕地皺了下眉頭,嘟囔了一句:“不是在牢房……這個時代的警官,還真是人道啊……就是不知道,會怎么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