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說這種操作有多么的離譜,江家畢竟是慶市排名靠前的財團。問題是凌夜開的車,上面有盧家的標志。
華夏不僅有窮不與富斗,富不與官斗的傳統,還有官官相護的傳統。
其實江荔從一開始就料定,江風尚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只是她不能左右江風尚的想法。
現場所有的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都像是沒有看到江荔一樣。
眾人離開后,她還在車里坐著,想了有十多分鐘,才發動車子,朝陽縣方向開去。在大富豪酒店開了一間房,然后撥通了盧澤鵬的電話。
盧澤鵬靜靜地聽她講完整件事,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道:“荔荔,不是我不幫你……想幫你,可是也得我有這個能力才行。”
“凌夜不就靠你們盧家罩著嗎?”江荔顯得有些不高興,“如果這一次你要是能幫江家,說不定爺爺就會……”
“荔荔,我跟你說,千萬不要有這樣的想法!”盧澤鵬說,“你不明白道士的能力……這么跟你說吧,不要說是我,就算我爺爺,也得凌夜自己高興。還有,我跟你說過,盧家跟江家最大的不同,就是從不強迫別人做不想做的事。”
江荔怔了怔,說:“別把你們盧家說得像個圣人。說是不強迫別人,還不是知道別人都畏懼盧家的權勢!”
“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不過你也得明白,讓別人敬畏和脅迫別人屈服,是完全不一樣的。”盧澤鵬道,“我真是不明白,你爺爺那么精明的一個人,怎么就這么喜歡跟道士結仇……就算拿槍逼著凌夜,他屈服了,說幫江家破局,難道你就不擔心他暗中動手腳?”
江荔渾身打了個激靈,道:“怪我哥。你知道他那個人,長這么大都沒有吃過虧。”
“荔荔,你真是當局者迷。要是沒有你爺爺默許,要是沒有你大伯縱容,借你哥幾個膽,他也不敢這么睚眥必報。”盧澤鵬道。
江荔怔了怔,說:“我……不管怎么說,我都是江家人。你就說,幫不幫我?”
“到什么時候,你的事都是我的事。不過能不能幫得上不好說……希望你有心理準備,說服凌夜,我真是一點把握都沒有。”盧澤鵬說。
江荔想了想,說:“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江家財團就這么垮了吧?我打電話約凌夜,到時候看情況,你幫我敲敲邊鼓。”
半個小時之后,一家咖啡廳里,江荔和凌夜相對而坐。江荔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凌夜,首先,代表我哥向你道歉。”
凌夜朝她笑了笑:“你不用道歉。而且,你哥現在恨不得殺了我,他也不會同意,你代他道歉的。”
“我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向你開口……”江荔囁嚅道。
凌夜笑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我來,是想告訴你兩件事。第一,看在你的面子上,江家之前得罪我的事,我不再計較;第二嘛,我想對你說,之前你的想法,包括我的想法都錯了。”
“什么錯了?我怎么不明白你在說什么?”江荔詫異道。
凌夜搖了搖頭,道:“之前我一直再想,那么一個簡單的風水局,慶市有道士協會,怎么就沒有人幫江家破。我一直在想,是他們知道布局的人,不愿意或者不敢得罪。直到你哥帶人追上我,我才想明白,是大家不愿意破這個局。”
“我還是不明白……”江荔道。
“我說你就明白了。道士幫人驅邪解難,固然是為了賺錢,也是積累功德。你們江家人這般行事,幫江家破局,錢或許能賺不少,功德很可能不增反減……真要是這樣,就得不償失了。而且,幫江家破局,對江家也未必就是好事。正所謂塞翁失馬安知非福……說句不中聽的話,江家繼續有錢下去,難保不令祖宗蒙羞;沒錢了,說不定江家還能子孫延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