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嘆息一聲,也不說其他,“我能彈一首嗎?”
“兄長請。”蔡琰側身道。
袁譚進了竹亭,撩袍坐了下來,十指放在了琴弦上。也是第一次彈琴,好在腦海中潮水般的記憶涌來。手指下的琴弦也變的不再陌生,這是肌肉記憶了。
眼瞅著身邊的玉人正是青春芳華的年齡,本應該陽光明媚,如今卻神情憔悴。
袁譚同是天涯淪落人,于是彈奏了一曲梅花三弄。
梅花三弄是古琴十大名曲之一,最早見于公元1425年的《神奇秘譜》
隨著斷腸的琴聲響起,袁譚有感而發,唱道:
【梅花一弄戲風高,薄襖輕羅自在飄,半點含羞遮綠葉,三分暗喜映紅袍。】
【梅花二弄迎春曲,瑞雪溶成冰玉肌,錯把落英當有意,紅塵一夢笑誰癡。】
【梅花三弄喚群仙,霧繞云蒸百鳥喧,蝶舞蜂飛騰異彩,丹心譜寫九重天。】
曲聲綿言細語,歌聲沉魚出聽。
丫鬟小雨已經驚呆了,也是沒有想到,這位袁家大公子竟有這等琴藝,儼然還在小姐之上。
要知道蔡琰的琴藝可是天下無雙。
袁譚察言觀色,暗道一聲慚愧,自己也就這點本事了,再彈其他,就跟彈棉花一樣。
不過看起來,已經夠了。
此刻三弄唱罷,而蔡琰的神情依然三弄入魂。
天下竟然有這等蕩氣回腸的曲目,梅花,志高潔,冰肌玉骨,凌寒留香!
蔡琰看著面前的年輕人,他竟然能如此深知我的心意。勾起心事中,忍住不留下眼淚,起身福禮,立刻告辭。
袁譚追上急去的蓮步,望著刀削般的側影,雖然沒有一句深入之言,但隨著兩人所奏雙曲的交融,早已勝過千言萬語的重逢。
“琰兒,你若是不同意這門婚事,我可以想辦法讓衛家放棄。”
他是有這個底氣的。
“兄長也不能做出無禮的事情來。若是用強時,世人會怎么看兄長?又會怎么看小妹?”
“多謝兄長善意。”蔡琰并沒有回身,但卻停在了那里說道。
“若是衛家主動放棄呢?”
“便是衛家主動同意放棄婚約,我這一生,也以結束。一切都是命運,已經注定,無法更改了。”
“為什么呢?”
丫鬟小雨著急道:“我的大公子,您真不明白嗎?一個經歷過這等事情的女子,此生的歸宿又在何方?”
“嗯?”袁譚作為現代人,并不認同,“妹妹,為兄會負責到底的,為你找一個如意郎君。”
“那和衛家又有何不同?”
“……。”袁譚,好像有道理啊。
“便真的悔婚,我的父親年事已高,若不在時,我以無枝可依。”
袁譚立刻道:“也不能這么說,高門士族看不上咱們,咱們也看不上他們的虛偽。找一個寒門士子,一起努力,也能過上好日子。”
“實在不行,我養你啊。”他不假思索的說了出來,自己一愣。
一不留神,竟然忘了說假話。
真是造孽啊造孽……。
“啊!”蔡琰作為一個純潔的古典佳人,那里經受的了這等直白的言語。
芳心著實一驚,就臉紅如同桃花。但馬上,又恢復如初的淡漠,“我以是衛家的未婚妻,兄長不可胡言亂語,這些都是幻想罷了,小妹就當作是年幼時候的童言無忌。”
說完蓮步極快的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