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玄的說話聲冷峻卻也帶著威嚴,用上了道家的門法。震懾鬼神,警醒旁人,與佛家的佛號真言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邊話音剛落,梁上的陰氣化霧,翻涌起來。張玄也不見絲毫畏懼,就看著這陰氣翻涌由梁上來到地上,然后一點點的匯聚成人。
只見一個白衣素縞的年輕女子突然的出現在了眼前,這女子年紀不過二十來歲,雖然稱不上漂亮,但也是五官端正,盤起長發,微微一欠身,舉止間端莊有禮。只是她這畢竟是鬼魂,臉色蒼白,少了人的一股生氣,這些個舉止,反倒讓人詭異,背后生涼。
張玄一看這鬼魂是個年輕女子,出言問道:“你便是秀娘?”
“小女子秀娘,見過先生。”
秀娘聲音清冽,但是語氣間倒是禮貌,似乎生前是大戶人家的小姐,竟也還知道稱呼張玄這類人為先生,而是不是什么隨隨便便叫著道長、天師。要知道沒能出師的開道場的人是稱不得道長的。
張玄點點頭,竟也不去問她為何傷了三個租客,反而是若有所指的問道:“這老宅里就你一個鬼物?”
秀娘一聽,欠身低頭,不敢看張玄的眼睛,忙道:“沒有,只有我一個。”
張玄也不答話,目光一凝,看向了大梁之上。方才那個女鬼秀娘還在上面他還分不清楚,現在秀娘已經下來了,那上面竟然還有一個靈魂波動,不是另一個鬼物又是什么?
張玄左手一揮,從袖子里甩出三只烏黑的甲蟲,一寸有余,足如刺棘,偏偏還生著一幅大額,好生猙獰。鬼鍬甲,張玄專門同盜墓賊那里收來的啃食棺材的鍬甲,每日里喂食公雞血,黑貓血,黑狗血,直到百日逆轉陰陽。也是因為陰陽相沖下,百余只里只剩下這三只,有了吸食陰氣,能傷鬼魂的本事。
也幸好這三只有公有母,可以再度繁殖,不然下一次培育起來還真是麻煩。說到底,蠱術除了命蠱,都是消耗品,花費時間精力可不少,這也是修煉的人不多的原因,除非狠下心來傷天害理煉蠱,不然只能等一個天時地利人和。
且不說這三只鬼鍬甲的來歷,只見三只鬼鍬甲化作三道烏光直沖房梁,好像子彈一般。那秀娘以為張玄要攻擊房梁上的那個鬼物,神色大變,目光中滿是慌張,連忙飛身擋在了鬼鍬甲面前,幽藍色的微光一閃,魂體直接被撞飛,跌落地下。
“秀娘!”一旁李大娘見秀娘飛出,不禁驚呼,滿是心疼的喊道,快步跑到她的身邊。
張玄也不多理會,嘴角不由露出一抹微笑。這鬼鍬甲本就啃棺木食尸身,陰氣極重,現在被張玄練成了蠱蟲,食盡各種公雞血、黑狗血、黑貓血,陰陽百煉下,已經是吞吐陰氣,能傷鬼體的異蟲,那只是地縛靈的秀娘怎么可能抵擋。也幸好張玄下的命令是飛上房梁拿下梁上的鬼物,而不是擊殺,不然鬼鍬甲大鄂一張,開口撕咬鬼體,這秀娘只怕挨不住一下。
那三只鬼鍬甲撞了秀娘,身形一頓,在空中盤了一圈又飛上房梁,落了下去。不多時,就飛下梁來,領頭的一只腳爪中竟是拿著一塊兩指大小的白色玉佩,玉佩不大,甚至有些陳舊。張玄接過玉佩,疑惑的探查起來,這梁上靈魂波動竟然不是一只鬼物而是來自這玉佩,這可不對勁,明明是一個虛弱的靈魂才對。
正要用靈氣探查玉佩內的情況,那邊的秀娘以為張玄要做法收拾里面的靈魂,竟掙扎著支起身子,哀求道:“先生請住手,不要傷害念恩。”
“念恩?”
“念恩!?”
張玄和李大娘竟然是同時說出了這個名字,只不過張玄是疑問,而李婆婆是驚疑,她扭頭死死盯著張玄手中的玉佩,好像要把這玉佩的一絲一毫都看得分明為止。只見李婆婆目帶淚光,手輕輕顫抖,嘴里不停的低聲說著:“是這塊玉,就是這塊玉。是念恩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