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鶴飛出去大概過了十多分,九叔和張玄還在安靜的等著,香爐的香燒了三分之一,忽然一陣風吹來,將這窗戶吹的響動。
兩道煙氣,自這窗戶飛了進來,落到桌子的另一側。
兩道煙氣化為人影,一米左右身高,朦朧之中看得出來是一男一女,皆是拄著拐杖,彎著腰,一副老態龍鐘的模樣,但是詳細的相貌卻是看不出來。
張玄和九叔見到這幅模樣卻是見怪不怪,土地公土地婆這一類最為常見的世俗神靈,很是特殊。
他們有的是個某些當地德高望重的老人,死后在一代又一代傳說中被供奉享了香火,陰神不散成為了土地神。
而有的則是受了地府城隍之類的封職,陰魂不去投胎,到了陽間成了土地神。
這也是為什么有的地方,土地公公還會具有管理當地陰神的神職的原因了。
還有的就是這泥塑受了無數的香火。誕生了靈性,秉承著一方百姓的愿力,成為了守護一方的香火神。
這一類土地神,因百姓的香火愿力而生,最為純粹,甚至連面目都沒有,但若是一方有難,它也會毫無私心的幫忙。
兩道煙氣人影,到來之后先是恭恭敬敬的給九叔和張玄行了一禮,兩人在陰間都有司職,身份都比土地公公、土地婆婆要高,更別說修為更是比他們強,所以這一來兩人先是給九叔和張玄行禮。
九叔和張玄也是連忙抱手行禮,口中道:“兩位客氣了,請入座享用。”
與鬼神打交道,說難也難,畢竟身無司職,或者沒些本事,你想找他們,那是千難萬難,只有他們找你。
說容易那也很容易,像是張玄九叔這般身具陰職,修為又不低的,直接問也可,設下一桌子貢品,辦起事來,那更是容易不過了。
九叔的話一落,他們也是不客氣,畢竟與九叔已經是多年鄰居了,相熟得很。
他們兩道煙氣人影點點頭,也不出聲,他們身形一變,不再維持人形,化作兩團云氣一樣的煙霧,開始向這一桌子的飯菜籠罩而去。
鬼神吞香,這享用貢品也是這般,享其香,品其味,食其神,土地公和土地婆這會正在享用九叔和張玄為他們準備的貢品。
肉眼看上去,這些貢品沒有什么變化。但是在張玄和九叔的法眼中,卻是能看到這些貢品隱隱失去了他們的顏色,逐漸變成了黑白之色。
此時的貢品,若是再去品嘗,那多半是味同嚼蠟,再不濟也是酸澀不一,總之不復原來的味道。
“阿玄,添香添酒。”
張玄上前將這香爐之前的三杯猴兒酒,橫撒在地上,然后拿起一旁的酒壺斟滿。三被猴兒酒已經被品過,沒了味道自然要添酒換酒。
張玄添完酒,拿起一旁的三炷香,點燃插到香爐之中。
貢品的享用足足持續了兩炷香的功夫,桌子上的煙氣這才收攏起來,化作兩團人影回到了九叔和張玄對面。
九叔一拱手道:“二位,還請告知那守村人究竟發生了何事?”
土地公土地婆兩人是點點頭,然后伸出了手指,各自有一道煙氣,飄了出來,直奔張玄和九叔的眉心。
張玄和九叔沒有躲避,讓這煙氣沒入眉心,只見這時似乎眼前出現了幻象。
張玄的眼前出現了一條泥濘的山間小道,他正在上帝視角,看著這山道之上的一草一木。
忽然,山道的盡頭出現了一個踉踉蹌蹌的身影,他一身污泥,衣服頭發全都結成了一塊,拄著一根破竹棍,一步一蹌順著山道,往山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