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藻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因為這件事情他們三個也不是沒商量過,甚至是十拿九穩的一件事情,他們覺得陛下肯定會傾向于自己這一派。
如果拿下這一次的執掌資格,那么注定會讓自己這一學派騰飛。
可是沒想到事情居然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三個人的心情都不是太好
這個時候坐在主座上的徐光啟幽幽的說道:“今天在御前的時候,我就已經察覺到事情不對了,我們好像是被人針對了,而且還不光是一伙人,但就是不知道哪里不對。”
“事實上一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哪里不對,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可是現在糾結這個已經沒有用了,陛下把差事給了黃克纘,可以說是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接下來我們要怎么辦,這一點至關重要,誰也不知道黃克纘要做什么。”
“其實已經有跡可循了。”在一邊的沈庭筠說道:“這些日子有什么消息傳出來,那么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改信奉荀子的。”
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沈庭筠的臉上帶著嘲諷。
其他兩個人也都反應了過來,李之藻沉著臉說道:“原來是這么回事,如此一來就都說得通了。只是有一點我還沒想明白,為什么黃克纘會如此肯定陛下會信荀子?”
當初我們也是得陛下召見,陳可道去講學,我們才有了今時今日的地位。可黃克纘是怎么知道陛下會對荀子感興趣的?這才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不過黃克纘的做法好像是在學我們,你說他會不會安排人去給陛下講學?”
“安排人?”徐光啟有些嘲諷的說道:“黃克纘會自己去的。”
其他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一些不敢相信的說道:“他會自己去嗎?不可能吧?”
“這有什么不可能的?”徐光啟擺了擺手說道:“你們都不了解黃克纘的為人,這是一個非常謹慎的老狐貍,但做事情就非常有魄力。一旦決定了的事情,黃克纘會直接就去做,不會有什么退縮的地方。”
“之前在內閣里面,黃克纘一直都是不動聲色,對我們的事情也都不關心。并不是因為他甘心這樣,恰恰相反,正是因為他不甘心,也想要有所作為,只是沒有找到合適的切入點。”
“朝廷的幾個實權衙門,吏部是周嘉謨說了算,黃克纘想伸手根本不可能;兵部是孫承宗的,戶部是我的,禮部是沈庭筠的,工部在**星的手里。”
“雖然黃克纘是內閣大學士,他手里面僅僅握著一個刑部,除此之外,六部沒有任何讓他插手的余地。”
“雖然黃克纘也是內閣大學士,可在陛下那里邊,他并不是很得寵。相比較起來,孫承宗是陛下的老師,而我則是為陛下所看重的,韓爌是內閣首輔。黃克纘在我們幾個人里面沒有絲毫的特殊,所以他一直不動聲色,最大的原因就是因為他沒有辦法。”
“這一次黃克纘看到了機會,他想到了荀子的學說。雖然不知道他是怎么讓陛下接受的,但是他確確實實找對了方向。荀子的學說你們都知道,禮法并重,正好對應黃克纘的刑部。所以對黃克纘來說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只要能夠他做成了,刑部的地位就會大大的提升;在內閣里面,他也會有足夠的話語權,會成為代表一方勢力的人選。”
“在這樣的情況下,黃克纘就會全力以赴的去做。這里面最難的一個點,其實就是讓陛下接受荀子的學說。前面不知道黃克纘是怎么做到的,但后面他一定會親自去給陛下講學,因為這是整件事情最關鍵的地方。黃克纘要保證萬無一失,所以他絕對不會允許出一點紕漏,絕對會自己去。”
聽了徐光啟的話,在場的幾個人表情都嚴肅了起來。
誰都沒想到徐光啟會得出這樣的結論,結果卻恰恰如徐光啟所說的,他們都相信了,因為很正確。
“那我們應該怎么辦?”沈庭筠問道。
這件事情對沈庭筠來說也很關鍵,原本他想利用這件事情來拓展自己一方的勢力,可是現在卻被黃克纘插了一桿子,心里面肯定是不開心的。
但是開心不開心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能奪回屬于自己的利益。
聽到沈庭筠的問題,李之藻的眉頭一皺,有一些遲疑的說道:“恐怕是不好辦,陛下現在任命了黃克纘,我們想要拿掉他很不容易,陛下也不會朝令夕改。我們唯一能下手的地方,就是讓陛下不信任荀子的學說。”
說完這句話之后,李之藻抬起頭看向徐光啟,這件事情還要他想辦法。
不過徐光啟卻沒有什么表現,只是靜靜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