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皇家書院祭酒的事情已經鬧騰一段時間了,大家都已經麻木了。
不要說在現在,即便是在信息爆炸的后世,這種操作也很多常見。
在事件爆發的時候采取冷處理,過一段時間,當公眾的注意力不再集中在這件事情上的時候,搞出一件更大的事情掩蓋下去。
這種操作不是什么太高明的手段,朱由校自然能夠明白,結果發現效果還不錯。
至于內閣的四位大學士,他們其實早就猜到了:
孫承宗保舉的人選被陛下送走,跑到登萊去當巡撫了;剩下的也就是韓爌的人選比較合陛下的心意。
除此之外還有徐光啟的人選,可是大家都不覺得他的人選能夠上位。畢竟禮部尚書沈庭筠就是他們一伙的,陛下不太可能把皇家書院也交給他們。
雖然皇家書院前期讓徐光啟他們籌備,但掌權的時候不可能用他們,尤其是在有人競爭的情況下。
如果沒人競爭,陛下可能會用徐光啟他們;一旦有人競爭,陛下就不會選他們。這也是摻沙子的一種手段。
正是因為看到了這一點,所以韓爌、黃克纘和孫承宗三人全都出手了。
現在有了這樣的結果,韓爌三人倒也不意外。
韓爌的府邸。
看了一眼張余,韓爌的臉上全都是笑容,十分滿意的說道:“這一次事情做成,馮從吾去了皇家書院,我們也算是得償所愿了。”
“全都是恩師運籌帷幄之。”張余連忙躬身說道,態度異常的謙卑。
抬起頭看了一眼張余,韓爌沒有再繼續說什么。
因為韓爌知道,這件事情其實是張余的功勞,從頭到尾都是他在謀劃。
張余如此說,不過是給自己一個面子罷了。當然了,某種程度上也是在提醒自己,讓自己不要過河拆橋。
在這個話題上,韓爌不想多說,于是轉移話題道:“關于朝中這次的事情,你怎么看?密奏制度可是非同小可,你有什么想法盡管直言。”
張余想了想,沉聲說道:“恐怕事情有些難辦,恩師想要的結果恐怕不會出現。”
“你如何得知?”韓爌看著張余問道,臉上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
雖然接觸的時間不多,但是對于張余,韓爌還算是清楚。在這一方面張余非常的有天賦,謀算也非常的積極和到位,這幾次也的確證明了他的實力。
既然張余這一次敢這么說,那自然就是有他的依據。
“密奏制度這件事情是駱思恭他們提出來的,東廠和錦衣衛必然是勢在必得,所以肯定做了很多準備。”
“他們不可能任由老師將這項權力拿到內閣去。一旦有了這個消息之后,他們恐怕會瘋狂的攻擊幾位閣老。”
“至于理由,那肯定就是幾位閣老攬權。雖然這個理由一點也不新鮮,但卻有用。”說到這里,張余轉頭看向韓爌,沒有再說什么。
韓爌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原本他就隱隱有預感,現在聽張余這么說,基本上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當今陛下雖然登基的時間不長,但是也表現出了一些特質。
比如他不喜歡有人掌握太多的權力、喜歡制衡、喜歡用各種各樣的人,那么就不可能讓哪個人真正的把太多的權力握在手里面。
或許陛下原本不太在意,但有魏忠賢他們在旁邊鼓動,肯定就會在意。
“那你覺得最終的結果將會如何?”韓爌轉頭對張余問道。
“陛下不想將這項權力交給內閣,恐怕也不想交給東廠和錦衣衛,不然也不會到今時今日這個地步讓臣子們商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