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之中。
朱由校看著面前的魏忠賢和駱思恭,手中端著茶盞,輕輕的抿了一口,問道:“外面的事情都聽說了?”
魏忠賢心里突突了一下,連忙說道:“奴婢聽說了。”
駱思恭絲毫沒有落下,也趕緊拱手說道:“臣也聽說了。”
朱由校點了點頭,將手中的茶杯輕輕的放在桌子上,云淡風輕的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們兩個,誰去把這件事情給朕料理了?”
算賬是以后的事情,現在要把跪在外面的那些家伙給驅散了。
驅散肯定不是好言相勸就能行的,自然是要動武的。
也就是說,這時候要把那些文官給打走,死扛著不走的直接打斷腿抓起來。
干這種事情肯定會挨罵,而且罵名會很大。
在朱由校問出了這句話之后,駱思恭遲疑了。
畢竟他與魏忠賢不一樣,他家是世襲的錦衣衛,也算是勛貴了,只是沒有爵位。
駱思恭對于自己的名聲看得還是挺重的,至少不像魏忠賢一樣把臉踩在腳底下。
萬歷二十一年,駱思恭組織創建京都上湖南會館,用作湖南官員、縉紳和科舉之士居停聚會之所。
從這件事情就能看得出來他對文人士子之心。
原因也很簡單,在這個時代,文人士子的地位是最高的,有的錦衣衛對此不屑一顧,他們想要的是皇帝的寵信,是權力。
但有的就不一樣,他們附庸風雅,想融入士人之中,借此來抬高自己的身份地位。
可是這些錦衣衛沒想過他們的根本是什么。
有時候,忘了根本的人,最后什么都落不下。
魏忠賢可沒有這種顧忌,聽了自家皇爺的話之后,頓時雙眼放光。
前一段時間他可是被人攻擊得夠嗆,天天都有題本彈劾他,攻擊他的就是這些人。
一直以來,他心里面可是憋了一口氣,想下手就是沒機會。
如今,大好的機會就在眼前,作為一個小心眼的太監,這種能明著解決對手還不用挨皇爺罵的差事,魏忠賢可不會放過。
他直接撩起衣服,噗通一聲就跪倒在了地上,恭恭敬敬的說道:“皇爺,奴婢愿意去!”
聽到魏忠賢這么說之后,駱思恭才回過神來。
見到陳洪正在緊張的對自己使眼色,駱思恭心中頓時也醒悟過來,連忙跪倒在地,大聲說道:“臣也愿意去!”
可是,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只要稍稍遲疑了一點點,就沒有機會了。
朱由校看了一眼魏忠賢,揮了揮手說道:“你去吧。”
說這句話的時候,朱由校的語氣很輕,似乎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好像并沒有將眼前的事情放在心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