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供狀拿過來之后,朱由校快速翻了一遍,就放到了一邊。
朱由校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觸動,神情也沒有絲毫的變化。
這些東西他早都見過,也知道里面是怎么回事。所以他根本就不著急,也不會有絲毫的意外,
事實上,即便沒有這次的調查,沒有之前的情報,朱由校也知道一些。
朱由校這一次到南邊,除了收拾鹽商,還要收拾的就是那些管著鹽的官員、釋放那些灶戶。
除了收一些錢之外,還要做的事情就是促進行業的發展。
事實上,大明的食鹽行業已經落后了很多。
海鹽這種東西,最好的辦法其實是曬鹽,以現在的科學技術根本就不成問題,幾十年前就已經不成問題了。技術一直沒有被推廣和使用,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政策的原因。
你什么觀念不想說,商人們不想做,大家都覺得現在挺好,可以維護自己的利益。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在現行的生產制度下,鹽商能夠獲得很大的利潤,還能夠挖國家的墻角;而官員們可以收收賄賂、壓榨灶戶,他們連灶戶的女兒都能拿出來賣,可見人品。
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讓他們去推動改革,根本就不可能。
在原本的歷史上,推動鹽場改革的是徐光啟,而且也僅僅是一部,或者說是一個小的嘗試。
是徐光啟把煮鹽變成了曬鹽,使得那個鹽場的產量提升了不少。只不過那個時候已經到了大明末年,這個東西就來不及了,沒有辦法再繼續推行下去了。
即便這個曬鹽技術能給朝廷帶來一些銀兩,也會被反對勢力吞噬掉。原因很簡單,那個時候朝廷已經沒有足夠的力量保證政策的延續性了,甚至都沒有辦法保證政策的實施。
而朱由校這一次到南邊來,就是為了這個。
穩定的政治環境、空前強大的國家實力,能夠保證政策的實施和延續。這一點朱由校再清楚不過。所以他這一次就是來傷人收錢的。
放下手中的證供,朱由校說道:“讓許顯純進來吧。”
“是,皇爺。”陳洪答應了一聲,便轉身出去找許顯純了。
事實上,陳洪早就猜到了,皇爺肯定還有其他的事情安排,所以一定是要見許顯純的。
時間不長,許顯純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見到朱由校之后,許顯純連忙躬身行禮說道:“臣許顯純,參見陛下。”
朱由校點了點頭說道:“免了吧。”
等到許顯純站起來,朱由校看了他一眼說道:“事情辦得不錯,不過這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要去揚州了,你準備一下,明天一早出發。”
“是,陛下。”許顯純連忙答應道,心里也松了一口氣。
自己辦的事情得到了陛下的認同,這就最好了。賞賜什么的,倒是不奢望,現在做的事情都是在贖罪。
朱由校也沒有再說什么,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子說道:“回去吧。回去準備一下,明天一早去揚州。”
南京其實會掀起風波,但不是現在。
真正點燃風暴的地方,其實在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