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脈?”
“是,我替慕兒檢查的時候便已經發現,慕兒的之前一次倒地,在和恩成的那場比試中元氣大傷耗盡真氣只是一部分原因,真正傷害到慕兒的雖然是過度消耗,但其本質原因在于倒行逆施。”
“倒行逆施,這是怎么一回事?”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師父教導我們高階劍訣時最強調的是什么?”高遠山看著李孟儒突然問道。
“這,自當是知其形不如知其意。”
“是,知其形不如知其意,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只知其意不知其形會是什么結果?”
“這怎么可能?劍道領悟從來是以形入意,以意入神。哪有反著來的道理?”
“可是慕兒是數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慕兒方才那招劍舞九天舞的突然,我又不斷地為其天賦所驚訝和興奮,全然忘了這一點。昨日我向其展示劍龍穿心時,無論劍威劍勢都控制在與恩成差不多的實力上。慕兒能夠輕易地學會便說明,他和我們不一樣,我們是在了解了劍招的形態并加以反復練習之后才能慢慢認清并了解招式的本質,而慕兒是看到招式便理解了它的本質,再倒推回劍的形態進行模仿。”
本就是劍術天才的李孟儒和李恩成自然明白高遠山此言是什么意思,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一般人學劍,哪怕再有天賦,也是先學會架勢,再慢慢掌握其精髓。而蘇慕恰恰相反,看一眼便理解了其精髓,然后再反推回來揣摩其架勢。
“所以阮啟慎那混蛋才選擇了劍舞九天!是因為這一招本就是以劍意極其晦澀著稱!而蘇慕仍然能很好的理解其真意,也正是因為理解得太好了,在強行模仿其形的時候想要與自己理解的意靠攏,才會如此強行地催動自己身上本就不多的真氣,為的就是能將劍招按自己的理解復刻出來?”
“正是如此。”高遠山難忍心中恨意,咬牙切齒道。“這么多年阮啟慎雖然一直是我們師兄弟中最孤僻的一個,我卻總認為他性子不壞,做事還很沉穩,還將宗內事務掌管大權交給他,到底他為什么要做這種事!”
“師父!大夫來了!”音羽一下子推開了房門,手中還緊緊抓著一個帶著面相老實的中年人。
“嗯,大夫,有勞您了。”高遠山自覺地讓開了位置,將這大夫請來蘇慕身邊。
這大夫乃是世代為醫,負責吳城一帶飛將軍大本營內的軍士治療,偶有不忙的時候也會在附近的宗族問診,實力和品性都信得過。
“可是師兄,你有沒有想過,阮啟慎是如何知道蘇慕先知其意再仿其形的?我們應該都是今天才知道蘇慕有此天賦才對,難道他是臨時起意?”
“我不知道,但我覺得應當不是。”高遠山說道,“所以我找你來,便是需要你在宗中好好地查一查。”
“查什么,阮啟慎?”
“嗯,還有些別的,等一會再說吧。”高遠山看著正握著蘇慕的手腕的大夫說道。
顯然是一些比較隱秘的內容了。
半晌,大夫終于結束了診斷,滿臉疑惑地站起身來。
“大夫怎么樣?”沒等高遠山開口,音羽便迫不及待地問道,又像是一下子反應過來自己失了禮數,趕緊捂住了嘴退到了高遠山身邊。
“大體倒是無礙,有些真氣激烈消耗造成的氣盡,主要脈絡上也有一些內傷,但這些倒是無傷大雅,不過有一點倒很是奇怪。”
“大夫請說。”高遠山皺起了眉頭,心中燃起一絲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