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應的話音與背影,猶如乍起秋風,蕭瑟且落寞。
作為好友,覺善和尚卻沒多說什么,只是從身旁的一根樹枝上取下一個葫蘆,提溜三葫蘆躍上了樹枝。
在老樹中敲敲打打,三個酒葫蘆很快便裝滿了猴兒酒,善覺從樹上下來,將酒葫蘆放在一塊大石上,走到不遠處的在一堆石塊中翻翻找找。
找出兩盞玉碟,一個鐵鍋,還有幾個瓶瓶罐罐,裝著必要的調味料,看樣子就知道他們兩人在后山中沒少喝酒吃肉,作案工具很是齊全。
等到玄應提著兩只活野雞趕到地方,覺善已經將鐵鍋和碟子在一旁的小溪中洗過,順帶著還做了兩雙簡易的筷子。
玄應將手中一只掙扎的野雞遞到覺善面前,“喏,整理干凈,今日弄個叫花雞吃給你嘗嘗,讓你知道知道什么才是最美味的雞。”
善覺白了一眼玄應,“貧僧乃出家人,豈能犯殺戒。”
玄應沒好氣道:“你特么都吃肉喝酒了,還好意思說自己不犯殺戒,臉呢?以前道爺沒來的時候,你吃的肉是從哪來的?”
“那是佛爺佛法深厚,感化了它們,它們自盡了。”
知道覺善和尚為自己偷懶找的爛借口,玄應也只能認栽,誰讓覺善和尚是他今生的第一個朋友,也是現如今唯一一個朋友呢。
玄應扭動雞頭,覺善念了聲佛號,全當為兩只野雞超度了。
善覺和尚提著自己的酒葫蘆,跟著玄應走到小溪邊,看著玄應清理手中野雞,覺善嘆了口氣,“玄應,你是不是準備下山云游了?聽師父說,你幾個師兄當年也是下山云游,出去之后便再也沒回來,你不會也打算不回山了吧,那佛爺可就無趣了。
出門在外,吃穿用度不可免,明日佛爺給你送些銀子來,不管出去多久,記得佛爺和你師父、師侄們永遠在玄武山等你,玄武山是你的家,你可一定要回來啊。”
善覺絮絮叨叨給沒完,玄應卻有些膩味,怎么聽著像似妻子對丈夫出門時的叮囑呢?
“銀子就不用了,你自己留著吧。”玄應轉頭瞧了眼善覺和尚,見小和尚只是有些傷感,便笑道:“道爺又不是那幾個沒心沒肺的師兄,放心,道爺會回來的,而且道爺沒打算走多遠,就在山腳下住著,有時間來找道爺玩。”
玄應上面有四位師兄,不過玄應不認識,只是知道現在道觀里的師侄就是那四位師兄的弟子,聽師侄們說四位師兄都混得不錯,只不過從未見他們回來看看,玄應便一直覺得四位師兄沒心沒肺。
但是他和四位師兄不一樣,他從未想過外出云游,留在此地照看太玄觀,照看師父,這是他原本的打算。
俗話說,父母在不遠游,游必有方。自己沒什么奮斗目標,師父年紀也大了,聽師侄們說師父百余歲了,作為弟子,怎么可能遠游。
雖說師命不可違,可師父也沒說讓他云游整個天下,只讓他下山,他在山下縣城里住著也是下山,沒違反師命。
覺善和尚笑了,“那行,佛爺有時間就去縣城找你,記得到時候請佛爺喝酒,要城里的三花釀。”
“呸,你怎么不去死,三花釀你也敢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