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
聲音帶著哭腔,越來越弱。
寧隨安就這般怔怔地聽著,看著師父的眼睛緩緩閉上,聲音慢慢消失,胸膛不再有一絲的起伏。
他知道,師父已經死了。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
怎么辦?
就這般等死嗎?
不甘心啊!
可寧隨安很清楚,如果企圖走出暫時安全的狹小山洞,嘗試著孤身穿越莽莽叢林,趕往可控安全緩沖區……恐怕連一公里都走不出,就會被各種嗅著氣味兒趕來的兇禽猛獸給干掉。
但躲在這里,也是個死。
區別只是,找死和等死。
求生的**,在絕境中往往會更強烈——肋骨不知道是斷了還是裂了幾根的寧隨安,只是稍稍沉默了一會兒之后,便沒有再耽擱時間,起身觀察四周的情況——哪怕能多活一分鐘,也要盡量活得值一些,而不是在恐懼和絕望中枯坐等待死亡的來臨,那太折磨人了。
繼續趴到洞口隔著縫隙高度警戒?
那和等死沒區別!
所以寧隨安起身,貓著腰往山洞最里側走去。
先前引爆手雷,他躲進山洞最里面蜷縮著躲避爆炸的沖擊波,當劇烈的爆炸過后,慢慢緩過神兒的他,發現爆炸引發的山體震動,以及沖擊波在洞內的肆虐,將自己蜷縮躲避的角落震出了一個裂口,裂口不大,勉強能容納一個人鉆進去,之前他掃了眼裂口里面,黑漆漆的,好像很深。
現在,他從攜行具中取出戰術手電筒,向裂口里面照射觀察。
裂開的這道縫隙大約有兩三米或者更深,再往里看不太清楚,但似乎……有著不小的空間。
里面有什么?
不知道。
也許什么都沒有。
但,總要爬進去看看才能確定。
寧隨安抱著一點點不現實的希望,奢望著如虛構的和影視劇里的情節,在某個山洞中找到能夠生存下去的桃花源,或者什么神功秘籍……哪怕能找個更安全的地方,找到點兒干凈的水源,找到點兒吃的,多活一天,就多賺一天!
當然也可能,那邊是什么猛獸的洞穴,自己鉆過去就會被干掉。
做出決定后,寧隨安從攜行具中取出一瓶殺菌防腐防蟲的藥液,在師父的尸體上均勻噴灑一遍,以免惡劣的野外環境中,渾身是血和傷口的尸體會被細菌、蟲子迅速侵蝕腐爛。
做完這些,寧隨安正準備鉆進那道裂口去探險,忽聽得外面隱約有引擎的轟鳴聲傳來,還有……
人的聲音!
他內心一陣狂喜,急忙竄回被碎石堵塞的洞口前,借助狙擊鏡向外觀側。
獸潮已經過去,短時間內絕對不會再次爆發。而這個時候,恰恰有狩獵團隊,或者軍隊抵達,無疑是天大的氣運,所以寧隨安在狂喜的同時,真怕自己剛才是出現了幻覺。
狙擊鏡中出現了一名狩獵者的身影。
狩獵者配裝的,是黑色的四代改“毒刺”戰甲,持一把雙刃長劍,威風凜凜,似乎在尋找著什么。
很快,又有幾名狩獵者的身影出現。
應該是某一支狩獵團隊。
不是軍隊。
寧隨安對此非常肯定,因為他知道,軍隊制式戰甲是統一的四代“風暴”改進型,士兵所持武器為單刃直刀,刃寬五公分,長一百二十至一百五十公分不等,柄長四十公分。
不管外面來的是狩獵者,還是士兵,都意味著……
自己萬幸獲救了!
寧隨安激動得淚水橫流,伸手就要扒拉碎石,同時張口便要呼救,但,即將觸碰到石頭的手,猛然停下,已經張開的口,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他想到師父臨死前說過的那些話,他想到了重劍狩獵團隊是被人為引爆的獸潮吞噬,想到師父曾叮囑藏在這里最要緊的是避免被人發現。
外面那些狩獵者,出現的時機未免太巧了。
獸潮剛過,他們就來到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