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萸氏是生活在南丘以北的小部族,人口在兩千出頭,其實正經的千人部族內,老弱都是很少的,像是赤方氏這種屬于例外情況,戰敗的氏族,可以理解。
他們距離赤方氏其實說遠也不遠,只是妘載他們過來的時候,從言萸氏的不遠處經過,而言萸氏對于這個戰敗的,從中原逃難過來的小部族,態度是十分冷淡的。
不需要關心,這個氏族和自己沒有一點聯系,戰敗的部族幾乎無法很好的生活下去,在更南方的天璧山附近,等待著赤方氏的只有變幻莫測的風云天象,以及沉積許久的瘴氣。
言萸氏,言就是說的意思,而萸則是茱萸的意思,他們是崇拜茱萸的部族。
赤方氏來到南方之后,在南丘安定,這期間言萸氏幾乎沒有和他們有過半點往來,而南丘距離言萸氏所在的“常豐之野”也并不近。
洵山下統轄的部族,大部分是沿著閼之澤分布的,常豐之野屬于大部分小部族聚集的一片原野,而言萸氏在常豐之野的東南角,對于赤方氏來說,則是在略向東北的位置上。
夏至到來,各種疾病也將發生。
言萸氏的巫師向他們的圖騰做完祈祝,希望今年夏天能平安度過,希望那些蟲子不要過于活躍,希望嶺南方向的瘟疫氣,不要在今年爆發。
自春至以來,部族內部已經時時有人生病了,好在都不是大問題。
嚴重的是夏天。
雖然他們的神表示很無奈,但每年例行祈禱也不能不做,總之,言萸氏的神所能盡到的責任,大概就是幫他們這里多弄點草藥了。
這時候,門外有人過來,說赤方氏又發簡牘了。
“前幾日我們這里就拿到了簡牘,赤方氏來到這里,不好好想著怎么活下去,怎么侍弄谷物糧食,卻要辦什么‘義診’,這上面寫的東西簡直荒唐。”
言萸氏的巫把那簡牘隨手丟在一邊,而言萸氏的哨人戰士詢問:“魚季氏派人來詢問我們的.....他們的巫師想要問問您的看法。”
于季氏是言萸氏的鄰居,住在不遠處,也是一個兩千出頭的小部族,于,在這個時候指的是“曲折的土路”,季指的是“幼小之物”,同樣,末世(每個季節的最后一月)也曰“季世”。
于季氏的圖騰是一只野豬神。
“我的看法?”
言萸氏的巫嗤之以鼻道:“沒有必要去關注,不需要去了解,赤方氏才多少人,赤方氏是一個戰敗的部族,即使他是中原過來的,但是老弱病殘如此之多,眼下夏季已至,他們根本不知道南方的可怕,自己恐怕都治療不過來,還要幫別人?”
“需要嗎?”
那戰士斟酌問:“不需要嗎?”
言萸氏的巫道:“巫有神農氏的傳承,醫與藥與毒與病,巫最為了解最為清楚,不需要旁人來教導,不需要旁人來指點,尤其是赤方氏,聽說他們的巫師年紀很小,他們上次在洵山差點被侔洪氏折辱......”
“赤方氏真的有意思,是覺得這天底下的巫師都不會治病?”
“行了,不要管這些事情,回復一下于季氏。”
那名戰士應聲而退。
第二日,言萸氏中有人得病了,夏季到來,各種疫氣開始滋生,往往從田地亦或是低洼的水塘附近開始。
言萸氏的巫師開始配置草藥,得的病并不重,是部族中還沒有開啟圖騰的普通少年,他對那少年囑咐了幾句,并且帶他前去圖騰處,于是很快,少年的病癥就消除了。
“只是感風(感冒)而已。”
言萸氏的巫師隨手配置了一些草藥,但病癥的誘發因素,很大一個原因是因為環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