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長琴道:“巫對于戲的來源,原來是從這里而來的!樂舞,琴歌,戲劇.....”
“但文化,何解?”
太子長琴聽到沒有聽聞過的詞匯,有些感興趣,妘載給他解釋:
“所謂文化,即你我,他們,眾生,不限于人族,有智慧者,異獸的群聚也好,天神所群聚的山林也罷,我人族棲息的部落與城池,我們所創造的一切符號,代表著我們的過去。”
“譬如,我們部族的圖騰,以前是一只羊,那么這個羊圖騰,和其他羊圖騰部落的羊,涂抹起來,刻印下去,那也是有所不同的,這是赤方氏的羊。”
(遠方的羔羔豎起了耳朵。)
“這是我們的東西,而這個符號是我們創造的,這就是開始的人文。”
“觀乎人文,以化成天下。從一個符號到很多符號,到我們打獵的技藝,到我們唱誦的歌謠,到我們建設起來的家園,到我們傳承下去的一切手藝,我們存在的一切記錄,這叫做文明,而我們文明中誕生出來的一切,一切一切,善也好惡也罷,那都是我們的文化。”
太子長琴第一次聽到這種“描述”方法,他的魂魄與精神被深深震撼,這幾段話在他聽起來,就像是原始蒙昧的時期,突然在天地間照下來一道璀璨的光。
“我懂了,所謂文化,就是看得見的‘精神傳承’,是不知名的‘古老先祖’,后世的人們看著這些古老的文化,雖然它們不會說話,但會繼續教導后來的人們,不斷去傳承它們,再去締造新的文化,傳承給下一代人。”
太子長琴的智慧是天人之智,被妘載點破之后,就猶如醍醐灌頂。
“天道左行,地道右遷,人道尚中,然物相雜,故生文也!舍諸天運,徵乎人文,則為休烈!”
太子長琴的意思是,天地人是互相運轉而不干擾的,天在左邊,地在右邊,人在中間,這個人字指的是一切活動的生靈,而有了文化,原本不想干連的三個東西就交錯糅雜起來了,人與天地相融合,這就是天人之世。
于是感悟天命的行為就可以舍棄,重要的傳承不在蒼天而在人自己的文化,于是就可以成為“休烈”,所謂休烈,就是“盛美的事業”。
妘載認真對他道:“除去這些之外,能歡愉先祖與眾生的方法還有很多....”
“繪畫,雕塑,詩賦.....”
這個時代的歌謠與詩并不分家,或者說根本沒有詩這個概念,太子長琴聽了之后,靈感涌動,并且告訴了妘載,他把自己這路上的所見所聞,用簡短的語句寫下來,每個地方的歌,也被編篡,這個就是《風》。
“原來,風,只是這些文化的其中之一。”
太子長琴認真的和妘載討論“文化”的意義,而在這一日之后,太子長琴便花費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在妘載的幫助下,寫下了一卷簡牘。
簡牘的名字,叫做《八風》。
天地有八荒,故當有八風。
詩賦,歌謠,樂舞,戲劇,雕塑,繪畫,奇觀,無何有。
奇觀是妘載要求加上去的,而無何有則是代表“幻想”。
“無何有...無何有之鄉嗎,據說是在廣莫之野。”
太子長琴居然知道無何有之鄉,讓妘載很驚訝,當然根據長琴的說法,即使是他半個老師的廣成子,也沒有抵達過無何有之鄉,但是他去過另外一個地方,叫做無窮無盡之門。世人稱“窈冥之門”。
“我也不知道廣成師所說的地方在哪里,或許是他夢里去的吧....”
長琴并沒有在意這個事情,妘載也只是聽一聽。
當然,八荒之外還有中原,但是中原,當太子長琴覺得需要多加一個中原卷的時候,妘載表示可以加上一個“工藝”,因為中原的陶器手藝十分厲害,當然也在后面嘀咕了一句....
“中原人其實只要喊666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