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妘載對于歡兜的態度......
洪州人對歡兜下葬的儀式很不講究,歡兜和他的一部分財產被找個了地方埋了之后,妘載在他的墳頭上蓋了個蓋子然后插了個十字架,同時進行了令鬼神都十分動容的祭祀行為:
“各位把火炮拉過來放幾炮給他送送行啊!”
于是歡兜的墳頭上響起震天的炮響,妘載大聲喊叫,給歡兜進行送喪:
“這次我們洪州與三苗的戰爭工作取得圓滿成功,讓我們掌聲歡送快樂兜先生......歡兜,哪天在地下呆的煩了就上來聽聽大炮響,洪州的炮口永遠為你敞開。”
虛假的祭祀:文化祈求。
真正的祭祀:武力威脅。
洪州的大軍在巴陵城進駐了數天,參與了三苗的戰后生產恢復行動,三苗的民眾一開始還惶恐不安的等著自己被當做奴隸瓜分,結果沒想到洪州人不僅沒有瓜分他們,還派發了一部分的生產工具給他們這些留下來的民眾。
當然,這些工具不是白拿的,除去戰爭賠款,以及大部分的戰士軍團要做為洪州的勞改犯,進行兩至十年的生產改造外,三苗每年的各項收入,包括但不限于糧食、陶器、毛皮、貝幣、礦物,都要以十抽三的形式交給洪州。
《禹貢·疏》:“貢者,從下獻上之稱,謂以所出之谷,市其土地所生異物,獻其所有,謂之厥貢。”
朝貢是結盟的高級形式。
其實中原的大人物們都在這里,按照道理來說,三苗臣服之后,洪州是中原的下屬單位,這種朝貢的對象應該是中原而非洪州,但是中原現在自己還有一堆事情,帝放勛默許了妘載的行為,而且中原的各位大人物們也明白,這種場合,他們這些開觀戰模式的人不可能進來瓜分利益,那有點太不要臉了。
三代時期的統治者們,有一點極優秀的地方就在于——他們大部分都是要臉的,道德水平很高,都是實誠人,能處。
造成這種現象的,也并不是什么道德教化的推廣,而是因為該時期沒有多余的富余產品,人們的享樂意識還沒有完全成型。
即使是現在,妘載靠著發明的許多工具,使得時代的富余產品突然大量的出現,但是對于帝放勛和諸侯們來說,他們的道德觀念早已經成型,還不至于被一點點糧食和毛皮就能摧垮,這樣說的話未免太看不起這幫大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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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的三苗人口將遷移到洪州,洪州和三苗之間會修建一條道路,用來進行物資的運輸和轉移,同時保證三苗出現什么突發狀況,洪州能第一時間進行武裝干涉以及行動救援。”
“三苗本邦國的民眾們將廢棄原有的制度,納入洪州與中原的體制制度下....總的來說,三十年前三苗反叛,從中原的制度中脫離,如今算是回來了,歡迎回家。”
“三苗自己的奴隸法將被廢除,以后將采用中原五刑作為量刑的標準,基礎的法律很快也將在苗民中進行普及,同時,洪州將為三苗地區安裝廣播電臺服務.....”
“三苗的民眾可以繼續從事之前自己所從事的行業,支持三苗的民眾來到洪州進行工作與謀生,同時洪州以及上屬中原,都在三苗地區享有駐軍權....”
后面這一條其實可有可無,像是中原,中原才沒有這么閑功夫隔著黃河長江派三百人在這里開荒呢,所以實際上能駐軍的也只有洪州,不過洪州本身也不打算派人過來駐軍,原因很簡單,那就是現在洪州的管控力有限,三苗也不是什么小地方,洪州的人口就那么一點,分一分就沒了,自己還缺人呢....
十年的時間,事實上為了增加人口而開啟的大通婚時代,從實施到如今才不過六七年,大禹的弟弟炎融現在還是個穿開襠褲且不寫作業的小屁孩,洪州的年輕一代壓根沒有一個成年的,說要大量提升人口,至少還要再等三十年。
但是為了保證三苗地區不出亂子,妘載還是要把這一條駐軍權寫上去,現在天下還不是一個整體,只是一個松散的框架,很多事情要都還在摸索之中,這時候寫的清楚了,以后再發生類似的事情,就可以用“自古有之”來進行正當行動。
這就是名正言順,搶先占據了大義與名分,對于以后的各項工作開展以及兩地交流活動,都是有巨大影響的。
洪苗戰爭結束了,洪州的人們開始緩緩撤離這里,同時帶走了大量的三苗青壯年,這些都是戰士軍團的勞改者,他們看著東方....其實歸根結底到如今,他們貌似也真的實現了當初的豪言壯語——踏足洪州的土地,只不過他們現在身上是戴著枷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