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果略一沉吟,也懶得駕云慢悠悠趕過去,
認準方向,一步跨出,
已然是到了靈湖邊。
略一拱手道,“柳神,可是這驢子的進化歷程要完成了?”
柳絮飄飛,巨大的枝干上露出一張老臉,面色慈祥,
若無腦后綠色頭發飄舞,稍微有那么點有礙觀瞻的話,稱一句仙風道骨,道一句有道真修,也并無不可。
“嗯。”
滄桑的聲音像是許久不曾說話,有些不適應,輕嗯了一聲,便陷入了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才接著道,“它的進化有些神異,與老夫先前所想不同。”
“怎么個不同法?”張果來了興致,雙目炯炯,面色認真道。
這驢子,連那位身騎梅花鹿的大仙都直言有造化,定然不簡單。
若不然,這驢子跟了他那么多年,坑了他那么多靈芝仙草,早被他宰了做驢肉火燒,或是做一鍋驢肉煲,將那半只仙桃給煉出來。
“待會兒它便要蘇醒了,怕不是什么凡物,你須得做好準備,老夫......怕降它不住。”
柳神蒼老的面色浮現出一抹無奈。
妖植的弱點實在是太明顯了。
若是化形還好,只需將本體藏好,不被人發現,自身便能到處云游;
若是未化形,只能保持本體原形,無法離開,
若是遇上不懷好意的修士,頃刻間便命喪黃泉,也并非不可能。
張果手上頓了頓,嘴巴微張,驚詫道,“莫非,它還能一飛沖天不成?”
這株柳樹妖,雖說實力有點水,但修行日久,法力深厚,
應該不至于拿不下一頭驢子才對。
若真是這般,數千年歲月,豈不是都修到狗肚子身上去了?
按照它之前所說,這驢子絕計是沒有機會一步登天,成就地仙才對。
畢竟......那桃他也吃了半個,也沒見有什么反應;
藥力早就被它運轉《氣訣》,搬運到身體的每一寸地方。
“這驢子自然是沒有任何可能就此成仙的,”
柳神緩了緩,有些欲言又止,過了好一會兒才道,“道友,你莫非沒注意過你家驢子項下的鈴鐺?”
“嗯?”
張果端著拂塵的手再次一頓,運轉雙目,紫光大放,兩道毫光穿透血繭,看向其項下位置:
“這......這驢子哪來的仙器?”
他有些懵,同時也有些氣急,心中默念《清凈經》,好不容易才平復心情。
這鈴鐺他自然知曉。
這是自己四歲的時候給驢子戴上去,只為聽個聲響聲樂呵,怎么好無緣無故的就變成仙器了?
難道......
張果瞳孔暗暗一縮,記憶緩緩倒放,
貌似,老神仙曾撫過這鈴鐺......
妥了!
老神仙不僅把自己安排妥當,就是自己驢子,也安排上了。
不過,這種手段......
若是障眼法,單純的將凡俗鈴鐺掉包換成仙器也就算了;
若是輕輕一撫,便將鐵石所煉的鈴鐺化為仙器,那可真是太恐怖了。
這完全不是什么‘點石成金’可以說得通的了。
張果心神一陣激動,來回踱步,“大羅、大羅,當真有這等化腐朽為神奇的手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