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的兒子不光是嫡長子,其他子嗣也可以分到領土和財產,這就使得藩國越來越小,也使得藩王的影響力和對朝廷的威脅越來越小。
乍一看起來,這是莫大的恩典,但實際是一個大殺招,殺人于無形之中。
也許一開始一些強大的藩國還能跟朝廷叫板,但是幾代過去之后,這些藩國被分成了無數個小國,哪里還有與朝廷一較高下的本領。
“可是推恩令難道就不會引起土司們的不滿嗎?”
朱由榔還是有疑惑之處的。
畢竟土司們如果熟知歷史的話,應該會認識到當年西漢藩王和他們面臨的境遇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如果土司們從歷史之中尋求借鑒的話,一定可以發現朝廷的真正用意。
萬一他們聯合起來反抗,朝廷和朱由榔需要面對的可就不僅僅是挑頭的這八大寨司了。
“陛下不必擔心,這些土人不會想到這些的。”
張煌言很有信心的說道:“受到中原文化教化的讀書人,或許會知道推恩令。但是其他人就未必知道了。販夫走卒可能會知道嗎?更不用說千里之外的土人了。”
張煌言斬釘截鐵的說道:“陛下如果不放心的話,臣可以親自前去西南督辦此事。”
朱由榔確實有些心動了。
張煌言的身份那不用多說了,那可是堂堂的內閣首輔。
其影響力更是十分巨大的。
若是張煌言親自前往西南督辦此事,自上至下都是服他的。
唯一讓朱由榔有些擔心的就是張煌言去了西南,內閣的事情怎么辦。
好在大明的內閣制度是一整套完備的體系,不會因為一個人的缺失而出現崩潰不運轉的情況,頂多是在某些細節的處理上會出現些許的問題,這也是可以忍受的。
“陛下,還有一點十分重要,推恩令必須伴隨著儒家文化的推行才會有更好的效果。臣建議在西南大力發展儒學,興修官學、私學。官學固然重要,但是因為種種限制,無法實現全覆蓋。私學就不一樣了。私學可以使得所有人接受儒家教育。一代或許看不出什么,但是兩代,三代下去,一定就會有效果了。”
張煌言是很注重教育的。
他當年在舟山抗清的時候也在堅持辦教育,如今大明朝廷有意改土歸流,他的主張自然也會應用到這方面。
朱由榔背身沉思,久久沒有作答。
這個主意當然是個好主意,但是土人們真的愿意去學習儒家經典嗎?
如果朝廷通過政令的方式強加干涉會不會引起反效果?
身居高位,每一個決策都會影響到很多。
所以朱由榔必須要慎之又慎,決不能輕易的做出任何的決定。
良久,朱由榔方是轉過身來,與張煌言四目對視。
“張愛卿,你有多少把握?”
張煌言知道天子是真的動心了,故而十分認真的說道:“至少七成把握。”
“好!”
朱由榔對張煌言的這個答案很滿意。
七成,這個把握已經足夠了。
“既如此,一切就按照方才張閣老說的辦,只不過需要張閣老親自跑一趟。張閣老有什么需要盡管說,朕一定滿足你。這改土歸流功在當代,利在千秋。朕一定要讓你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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