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能救我!師爺能救我!師爺乃知府大人連襟,乃是知府大人的親小舅子,只要師爺能周旋一番,必然可以將我保下。待過三五個月,風聲消停,我便率領陶家所有族人消失在翼洲地界,絕不會在出現于翼洲,絕不會將諸位牽連進去”馬東模此時聲音里滿是卑微的祈求、誠懇:
“此次事情,并非怪我,罪責全在那鐵彪。錯非其守護不利,叫陶相公撕了那文書,豈會被人找到空子?”
“陶相公呢?”虞七不緊不慢的道。
“已經埋了。”
“肉身化作虛無,整個人只留下衣冠冢,落在那云間洞北五里地的山中。勞煩王兄尋一具尸體,最好是五勞七傷而死之人,助我補了那缺陷。這樣一來,只要不背負殺人的罪名,縱使天下之人惱我奪人家產,卻也并非死罪,可以茍活一命!”馬東模一撩衣袍,竟然直接跪倒在地,叩首道:“所有一切,盡數都交托王兄了。若能脫劫而出,我馬東模此生必然結草以報大恩。”
“馬兄,你莫非覺得,此事還是我能插手的嗎?”虞七忽然嘆息一聲:“實不相瞞,上面責怪你辦事不利,已經決定將你推出去定罪,以化解翼洲城內權貴的議論。他們已經決定先吞了你馬家,算是彌補了損失,打點上面的人物,然后在繼續出手謀奪陶家產業。”
“混賬!混賬!這兩個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就知道三川道人與那狗屁師爺靠不住!他們是在逼我!他們是在逼我!”馬東模聞言頓時大怒,身上鐵鏈聲響,然后猛地一砸欄桿,看向了王撰:“王兄,如今能救我的,可是只有你了。你若肯救我一救,我便告訴你一個天大的秘密,叫你有機會奪得陶家的產業。”
“什么秘密?”虞七心頭一動,漫不經心的放下食盒,然后將準備好的小菜端出來,慢慢擺開。
“那招娣與英兒,皆非馬相公親生兒子,乃是師爺在外面養的野種!”馬東模冷冷的道。
“什么?”虞七聞言不由得悚然一驚,手掌一抖,酒菜差點跌落在地:“怎么可能?陶相公又非傻子,怎么沒有察覺?”
“呵,那三川道人精通道法,若想瞞過陶相公感知,不難。那招娣入陶府前而有身孕,三川道人施展神通為其遮掩,借傳授道法之名,在陶相公身上做了手腳。陶相公以為自己恢復了往日雄風,恢復了男兒氣概,卻不知皆是三川道人搗的鬼。那三川道人將一縷陰陽之氣度入其體內,借其氣血生機,方才能得一時之歡!”馬東模端起酒盞喝了一口:“王兄只要掌握了這個把柄,趁機去要挾招娣,別的不敢說,奪了那陶家五成財產不難。只是,需防范那三川道人與師爺的反撲,此事需做的隱秘。”
“此事盡數由我一手操辦,王兄只管刑名訴訟之事,卻是并不曉得其中隱秘。那云間洞中盜匪,與州府中人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干系,為州府劫掠錢財,此事錯非鐵彪辦事不利,我又何至于此?”馬東模此時干脆直接將所有責任都推到了鐵彪的身上。
虞七端起酒杯,過了一會才道:“我盡量周旋,馬兄在獄中等候消息吧。”
“請!”虞七伸出手。
二人對酌,吃了所有酒菜,馬東模迷迷糊糊,諸般隱秘不斷在其口中道出。
半個時辰過去后,虞七方才放下酒盞,如今已經酒過三巡,一切都是杯盤狼藉。
“馬兄,我該走了!”虞七慢慢收拾了地上的酒盞。
“王兄,我究竟還有幾分活著出去的希望?”馬東模借助燈火,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虞七。
“唉,你自己其實心中是清楚的!”虞七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