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柳原坐在雪地摩托上用手捂著被風吹得卷動不止的頭發,這讓她再一次有了剪一個寸頭的沖動。
摩托的履帶間還帶著一些積雪,座椅的后面用繩子捆著出行必備的用品。
艾爾坐在柳原的后面,她換上了一身新衣服,厚重的棉襖讓她在冰原之中增加了一分存活下下來的可能。
女孩將兩手環抱在柳原的腰上,或許是出于好奇,又或許是出于其他的什么原因,她從柳原的背后探出了一些頭來,看向溫室的門外。
她從未去過溫室的外面,那是一個她完全陌生的世界,對于不熟悉的事物,人總是會帶著幾分恐懼,更何況是那被稱為絕境一般的地帶。
溫室外的冰原一望無際,變異的野獸在其中出沒,幾乎沒有人可以獨自在那里生存。所以人們一般都是隨著車隊外出,就算是雇傭人員也會組隊出行。
“柳原。”艾爾的聲音從柳原的后面傳來,像是帶著一些顫抖:“我們能到四號溫室的吧?”
柳原的眼睛側過了一些,取下了車上的一個頭盔,轉過身帶在了女孩的頭上。
而她自己則是簡單的圍上了一條圍巾,她常年都是自己一個人,所以車上也只有一個頭盔。
“能到。”
她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但是她的保證卻莫名的有一種讓人可以信任的感覺。
“嗯。”艾爾戴著頭盔,環在柳原腰上的手更緊了一些。
隨著發動機的悶響,在門前守備的注視下,雪地摩托開動了起來,載著兩人駛出了溫室的大門。
一個帶著面罩的看門人望著遠去的摩托,愣了愣,向自己身邊的同伴問道。
“我們剛剛是不是看到了兩個人自己開一輛摩托車去了冰原里?”
他的同伴在一旁拉著手中的閥門,頭也不回地答道。
“如果你眼睛瞎了請不要帶上我,兩個人怎么可能離開溫室,他們甚至活不過三天。”
“可我好像確實是看到了。”
“也許你只是看到了一輛摩托車。”
“喂喂,那不是更加恐怖嗎?”
······
溫室外,雪地摩托向著東邊駛遠。
冰原上的氣溫很低,天夜黑的也很快。
夜晚比白天還要冷很多,最冷的時候正常人的皮膚一旦暴露在外就會被凍得壞死。當然這是對于正常人來說的,柳原的情況不同。
就像是正常人根本不可能獨自在冰原上生存一樣,她卻可以一個人橫穿整個冰原。
幾乎漆黑一片的雪原上,一道白色的燈光在原野上的飛雪中穿行著,刺骨的寒風從柳原的眼角吹過,她脖頸上的圍巾隨風翻卷。
艾爾緊貼在柳原的背上,頗大的頭盔包裹著她的頭發和臉頰,將寒風阻擋在外。
雖然看不見表情,但是從她瑟瑟發抖的身子就可以看的出,即使是這樣,冰原上的溫度依舊不是這個女孩可以受得了的。
柳原感覺到了背后的艾爾在發抖。
她垂下了眼睛,看了一眼儀表盤旁的時間,又抬起眼睛看了一眼前面的路,半響,按下了剎車。
“茲!”隨著履帶破雪的聲音,摩托停了下來。
車后的艾爾抬起了頭,她凍得幾乎沒有什么力氣講話,但還是虛弱地對柳原問道。
“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