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不耐煩地緩緩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接著低下了頭來,從自己的懷中取出了一把手槍。
那是把老舊的左輪手槍,從樣式上就能看得出來,它完全就是一把老古董。
銀色的金屬槍身上光澤黯淡,曾經應當精美的花紋已經被歲月摩去了痕跡,就連握柄上都已經開始掉色,露出了里面暗灰的漆木。
唯一能夠讓人忍不住注意的地方,就是它有著大的出奇的槍口和明顯過于粗長了的槍管。
“咔。”
在狼群的注視下,左輪手槍的彈巢打開,柳原低著頭,將一枚黃銅色的子彈推了進去。
終于,有的野狼再也安耐不住了,血肉的味道幾乎讓它們想要發瘋。
連它們自己都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有品嘗過新鮮的血肉了,眼前的食物足以讓它們敢于冒險。
一只毛發烏黑的野狼吠叫了幾聲,這就像是一個信號,激發了狼群的兇性。
數只野狼以極快的速度破開了地面上的積雪,從各個方向向著兩人發動了襲擊。
不同的是這一次有的野狼選擇了觀望,頭狼的死亡已經讓它們陷入了恐懼里。
沖來的野狼分成兩個部分,有一部分沖向了柳原,還有一部分,沖向了坐在車上閉著眼睛的艾爾。
“咔!”一聲清脆的聲音在紛亂中響起。
這是手槍子彈上膛的聲音,柳原站在原地掰動了槍后的撞針。
然后她并沒有回頭,只是徑直地舉起了手槍,用黝黑的槍口對著自己的身后,食指輕輕地扣下了扳機。
“砰!”
一聲巨大的槍響響起,聲音震動著狼群的耳膜。
柳原的手中,左輪手槍的槍口火焰吞吐。
一顆子彈在熱流的裹挾之中穿過了寒冷的空氣,留下了一道扭曲的痕跡。
隨后子彈便擊中了一只已經撲到了艾爾面前的野狼。
野狼的頭顱猛然炸開,幾滴溫熱的血液濺在了女孩的手上,而它無頭的尸體則是無力地摔在了一邊。
柳原收回了手槍,甚至沒有回頭去看一眼,只是再一次將轉輪擺出。
黃銅色的彈殼從彈巢中脫落,飄散著白色的煙霧,掉進了雪地里。
一槍落定,時間只過去了一瞬。
看著自己身前的一張已經幾乎就要咬下來的狼口。
柳原靜靜地將第二顆子彈推上了彈巢。
至于她為什么不能一次性裝兩顆,廢話,剛才她不是急著開槍嗎。
而現在,她已經只有這一顆子彈了。
······
對于溫室上的溫室衛隊來說,他們看到的只是狼群再一次向兩人發起了撲咬,并且在一瞬間便將兩人的身影淹沒。
包括衛隊長在內的所有人都神情凝重,他們明白,就算是能夠殺死頭狼,被狼群困住的那兩個人也很難有生還的可能。
直到那狼群里又傳來了一聲槍響。
“砰!”
這一聲槍響很沉悶,空空地回蕩在雪原中。
緊接著,狼群便開始出現了騷亂。
那是一個人殺出了狼群,她的手中握著一把短刀,刀刃上拖曳著鮮血。
任何一頭想要靠近雪地車的野狼都會被她在一個極短的時間內殺死,而她殺死野狼的方式也完全超乎了溫室衛隊的想象。
她或是將野狼撲倒在地上,用刀刃當做牙齒撕扯它們的血肉。
或是將野狼的嘴巴掰開,用腳踩斷它們的下巴。
或是一刀直接割開它們的肚子,將內臟掏出捏碎,用來震懾還想上前的狼群。
這種殺戮的方式簡直比野獸還要野獸,比怪物還要怪物,透露著最原始的野蠻和兇殘。
漸漸地,狼血染紅了她的刀刃,染紅了她的大衣,也染紅了她的臉龐。
狼群開始畏懼了,直到再沒有任何一只野狼發出吠叫或者低吼。
在溫室衛隊愕然的眼中,它們慢慢地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