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哪一只野狼發出了第一聲哀嚎,成群的野狼一哄而散,向著遠處奔逃開去。
或許是在權衡了能夠獲得的食物和相對的危險不成正比之后,又或許是在徹底的屈服了之后,狼群終于放棄了這次的狩獵。
只留下了一地凌亂的腳印,和幾具早已沒有了聲息的尸體。
野狼的尸體中,那個提著短刀的人影站在雪地車的旁邊,擦了擦自己臉上的血跡。
接著她又抬起了頭來,向著壁壘上的溫室衛隊看了一眼。
壁壘上的士兵們莫名感覺心頭一緊,握住了手中的槍。
可是那人并沒有做什么。
只是轉過身,走到了雪地車的旁邊,推動車子,帶著車上的女孩從野狼的尸體中慢慢走地了出來。
······
雪地上。
直到身后的尸體漸漸遠去,柳原才收起了手中的手槍和短刀,用那一如既往的散漫聲音對著艾爾說道。
“可以了,把眼睛睜開吧。”
艾爾先是怯怯地睜開了一些眼睛,隨后她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地將眼睛完全睜開。
她確實是看到了一些什么,她呆呆地看著自己的眼前。
“我們到了。”她的身邊,柳原這樣說道。
雪地車上,女孩出神地看著前方,純凈的眼睛倒映著天中的光。
在她的眼里,她看到了一座巨大的建筑,灰黑色的墻壁高聳入云,半球形的隔離罩包裹著一座宏偉的城市。
這里就是西部第四號溫室,她一直想要來的地方。
應當是看了很久,女孩的臉上才露出了一個笑容,那其中或許有釋懷,或許有欣喜,或許有期待。
但柳原只是覺得,陽光里,她笑得很干凈。
從雪地車的后座上取出了一個擴音器。
柳原站在車子一旁,將擴音器放在了嘴邊,對著高聳的墻壁上喊道。
“請問是西部第四號溫室嗎,我們有信件需要遞交,麻煩開一下門。”
柳原的聲音并不算大,索性這個時不時就會報廢的擴音器發揮了作用。
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了開來,傳進了壁壘上還在發愣的溫室衛隊的耳朵里。
只是來遞交信件的嗎?
溫室衛隊長穿著深藍色的軍裝,站在士兵中回過了神來。
他拿著軍刀,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個正站在壁壘下的人。
遠處野狼的尸體,和這個人身上的血跡,都讓這個理由顯得讓人難以接受。
但是沉默了半響之后,他還是將軍刀收回了自己的腰間,回頭叫道。
“開門!”
“是。”一個士兵應道,轉動了身旁的閥門。
溫室下的大門緩緩打開。
開門的時候,包括衛隊長在內的所有士兵,心中都想著一個問題。
那就是這個旅行者,到底是什么人。
······
柳原穿著深棕色的大衣站在雪地上,她的衣衫略顯邋遢和松垮,臉上還沒擦干的血跡看起來斑駁且猙獰。
但是她的神情卻很平靜。
站在雪地摩托車的旁邊,她默默地等待著溫室的大門打開。
她是什么人?
她叫柳原。
是一個不會死的人。
而這,是一個有關于她回家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