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上路’二字,葛柳神色一白,再見皇城司禁衛已經抓過來,猛的向后退,急聲道:“我是朝廷命官!你們憑什么抓我?你們有什么證據抓我?放開我!你們這是亂命,官家的詔書說的明白,羈押是刑部的權職,你們皇城司不能隨便抓人,這是亂命,放開我!”
葛家的人也沖出來,不敢動手,急急的為葛柳分辨,擋住皇城司的禁衛。
蔡攸眼見四周看戲的人不少,咔嚓一聲,將短刀插回去,故意的大聲道:“皇城司乃是太祖所設,不屬三省,不隸三衙,糾察天下百官,別說是你小小少卿,就是當朝相公,只要有證據,我也拿得!”
葛柳臉色越發蒼白,他覺得事發了,難以善了了!
葛家也被蔡攸的氣勢所懾,吵嚷的聲音瞬間就消失了。
四周圍觀的百姓左右互視,一時間失語。
蔡攸見著,臉上笑容越多,看著葛柳道:“這招還真好使。你不是喜歡祖制嗎?我就用祖制治你,來人,帶走!”
葛柳癱軟一地,被禁衛硬拖著,他猶自不甘心,心神惶惶的看著蔡攸道:“告訴我,陳朝怎么樣了?”
蔡攸上馬,看著他,嘿笑一聲,道:“還不死心?告訴你也無法,他在宮里就被我帶去皇城司了,你們待會兒就能見到。”
葛柳瞬間絕望,眼神里一片哀默。
他心里又痛恨他自己,為什么被陳朝三言兩語的空話所誘,明知道現在已經不是以前,朝廷對百官不是那般寬宥,怎么還是不顧一切的往上沖!
這要是去了皇城司,怕是出不來了!
蔡攸抓走了葛柳,轉而就來的了一座看似老舊,平平無奇猶如民房的院子前。
蔡攸坐在馬上,看著斑駁要掉落的‘林府’牌匾,嘖嘖的道:“都說林侍郎是清官,不貪不占,朝廷的賞賜也盡數用來賑濟窮人,真不想來這里啊。”
他身旁一個少指揮立馬湊近,道:“指揮,這些都是做給外人看的。實際上,這位林侍郎外宅十幾處,光兒女就二三十個,河東路的良田上萬畝,宅院無數。這座看似老舊的門內,更是雕梁畫棟,奢靡無度。”
蔡攸雙眼睜大了一些,一臉的故作詫異的道:“是真的嗎?”
少指揮道:“肯定是真的,指揮不妨進去看看。”
蔡攸搖了搖頭,道:“不去了,我擔心那些清流罵我。你去敲門,請林侍郎出來吧。罪不及家人,我也要為子孫積德。”
少指揮也是見怪了蔡攸的‘假惺惺’,應聲上前打門。
他舉拳剛要打,門吱呀的一聲開了,出來一個貌似憨厚,身寬體胖的中年人,小眼睛幽冷的盯了少指揮一眼,看向蔡攸,出了門,淡淡道:“我已經準備好了,走吧。”
蔡攸愣了下,他抓了那么多人,還是第一次有這么配合的,當即樂了,笑著道:“林侍郎這么說,那還等什么,帶走!”
皇城司禁衛上前,‘陪’在林城兩側,帶著他走下臺階。
蔡攸騎著馬,忽然有些好奇,看向林城道:“你明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為什么還要去干?你不要前程、性命,家族家人,親朋好友門生故吏總得顧忌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