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了把矮幾凳子,韓猛坐在門前。
手里端了個陶碗,碗里是翠綠清茶,這是他剛剛燒了開水泡的。
茶葉,有整整兩個箱,雖然不是高檔茶,但也很不錯。
夕陽西下,遠處一個老漢牽著兩條牛,正慢悠悠的走來,此情此景,韓猛覺得倒也悠哉悠哉。
就是房子太差了,土灶更是如同野炊,燒個開水,煙熏火燎的。
好在集裝箱里吃食不少,方便面更是多到恐怖,他也不虞餓肚子。
“大郎,坐門口干啥子,懶得做飯就來叔家吃啊……”
牽著兩條牛的老漢,就是韓家的幫工,一家子不種地,負責養牛放羊養雞鵝,同時幫著打理韓家收租什么的。
老漢姓劉,叫劉善義,老伴劉李氏,一個大女兒已經嫁人,兩個兒子,大兒子腦袋不靈光,前些年走丟了,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二兒子劉莽,大伙都喊劉莽兒,很少喊劉二郎。
劉莽兒老大不小,二十六七了也沒說上個媳婦,不是因為窮,而是同樣腦袋不靈光,只是比老大好一些。
這也是韓猛母親為什么讓劉善義家做幫工的原因,這家人沒什么強勞力。
指望一個大傻子下地不現實,不搗蛋就算幫忙了。
韓猛想起這些,心里不禁想,那劉家大姐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傻子?
至于劉善義喊他去他家吃飯,他打死也不會去的,自己家的那口黑鍋他都嫌臟,更別說別人家的了。
這就是現代人的毛病,其實也可以理解,思維方式不一樣,生存環境也不一樣,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養成的生活習慣,并不是換一個環境,立刻就能夠改變的。
當然,如果餓的眼冒綠光,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謝劉叔了,我吃過了,對了,明天讓劉莽兒過來我這,有事讓他去幫忙。”
“好咧,正好那混小子這些天犯渾咧,大郎你幫著教訓教訓,他聽你的……”
劉善義牽著牛走過,背已經有點駝了,頭發花白,滿臉皺紋,又黑又廋的,但依舊對韓猛咧嘴笑著。
看著一口稀疏的大黃牙,韓猛露出一臉憨笑,“劉莽兒犯渾,是不是又想要婆娘了。”
劉善義居然沒否認,笑罵道:“也不知道哪個騷婆娘,在莽兒面前說了什么,唉……”
韓猛想大笑,但忍住了。
“放心吧,以后某幫劉莽兒找個媳婦兒,每年流民那么多,還怕找不到婆娘……”
“唉……”
劉善義沒回答,再次嘆了口氣,就緩緩的離開了。
很顯然,每年的流民,似乎也不愿意嫁給一個傻子。
至于韓猛說以后幫著找一個,劉善義也認為只是戲言。
天色漸漸地暗了,韓猛怕張家嬸子過來照應張同,就一口喝完了茶水,進了房間把輸液的一切物事,都清理了。
今天迫不得已治傷救人,他現在想想,也是有點頭疼。
幸好在學校的時候,進行過一些簡單的醫學常識訓練,不然就是有醫療物資也是手足無措。
但隨之而來的肯定會是麻煩,因為他解釋不清啊!
還有就是,他要馬上準備一些醫療用具備著,以防萬一。
木制醫療箱,縫合傷口的月牙針以及縫合線,明天去鎮上鐵匠鋪,打制幾把小刀,這些東西就是準備著給人看的。
真正需要用的時候,肯定要從貨輪醫療室取專業的工具。
至于為什么他會醫術,到時候也只能瞎掰了。
生而知之是不可能的,最多編造個游歷天下的神秘老道了。
沒辦法,實在是不知道怎么解釋。
這也是他不愿意把物資拿出來的原因,根本解釋不通的。
吃的東西還好,拿出來一些給佃戶們吃,吃完了也沒了證據,即使這樣,還是要千叮嚀萬囑咐,不能讓人泄露出去。
不過現在他也沒打算拿出來分享給佃戶們,等到關鍵時候再說。
張家嬸子果然很快就過來了,晚上她照應著,張同總體看來還不錯,雖然仍就沒醒,但呼吸與體溫都已經正常。
房間讓給了他們,韓猛去了西屋,其實是進入了空間之門。
美洲此時是上午,今天下起了小雨,韓猛先去醫療室清理了一下,就開始著手制作小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