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在這一隊人向山上走出二百多米后,又有人進入姜毅可以凝視的范圍。
那是三個男性原始人,身上都掛著傷、帶著血,手上都拿著棒子,倒退著向梁山進發。
姜毅把目光鎖定在領地的邊界,不多時便看到他們警惕的存在:
狼群。
十幾匹狼,幾乎每一匹嘴上都流淌著血液,只要腦袋沒問題的,都能看出那血液不是它們的。
它們沒有一擁而上,只是游走在三個男人的身后,不時的有一匹突前嘗試咬一口,隨后在棍棒的逼迫下后退。
如此重復多次,三個男人越發的精疲力盡起來。
“這狼群,是不想有任何傷亡么?還是在享受獵殺的樂趣?”
姜毅口中呢喃,不存在的雙手開始聚攏身邊的水汽。
他要聚攏出更多的云朵,直至烏云呈現,然后搓出雷電,懲罰群狼。
這是他作為人類的自覺,保護同類不受野獸的傷害。
他不存在的嘴角微微上翹:“是時候開始表演了。”
就在他呢喃間,狼群突然散開,隨后迅速包圍三個男人,從四面八方蜂擁而上。
三個男人后背相靠,勉力抵擋,手中木棍舞的嗡嗡作響。
然而,面對數倍于己方的群狼,一切都是徒勞。
狼吃肉,十年間他見的多了,狼吃人,這還是第一次。
場面很兇殘,同理心一度讓他有一種反胃的錯覺,甚至聚攏的云霧都差點散開。
“都得死,你們這些兇殘的的家伙。”姜毅篤定的說道。
他開始下意識的加速水汽的聚集速度,可這東西并不以他的意志為轉移。
他是天,但他不是仙。
群狼吞噬了一些血肉后,并沒有停下步伐,而是追逐著女人孩子向山上走去。
姜毅頓時心中一沉,目光越發的嚴肅起來。
群狼上山,幾個女人顯然也注意到一切。
她們聚集起來,推舉出一個最老的女人,讓她帶著孩子們上山,剩下的所有人,全部留在了半山腰。
八個女人,身上多有傷痕,有的傷口還在流血,但她們或是撿起木棍,或是拿起石頭,毅然決然的攔住狼群的路。
路被攔住了,狼群卻并不焦急,只是張嘴齜牙的恐嚇著這些女人。
可能在它們看來,這些女人的攻擊性更低吧。
然而并不是,在它們伺機而動的時候,八個女人做出了比之前三個男人還勇敢的事情。
她們拿著并不粗壯的木棍,舉著并不碩大的石頭,尖聲又沒有氣勢的嘶喊著向下沖去。
群狼愣住了,姜毅愣住了,誰都沒想到,八個女人會有這樣的舉動。
這一刻,姜毅的腦海中只有八個字:
女本柔弱,為母則剛。
木棍打在狼頭上,石頭砸在狼腿上,群狼的嘶吼聲和女人的尖叫聲混雜在一起。
鮮血在噴涌而出,氣息越來越弱。
剛強,有時候并不能代表勝利。
意志,很多時候也不能決定勝負。
姜毅的心中有些難受,一股叫做憤怒的情緒洶涌著想要迸發出來,但十年的寂寞,讓他對情緒有了完整的掌控。
克制住無用的怒火,姜毅呢喃道:“快些,再快一些。”
隨著他的呢喃,水汽確實在加速聚集,可他的精神,也在快速的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