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公公用眼尾掃了楚玥璃一眼,道:“六小姐跪在雜家的馬車前,喊冤,你說,雜家應不應?”
楚玥璃道:“看公公的面相,可不是一個會憐香惜玉的人吶。”
陶公公呵呵一笑,道:“難道你就沒看出,雜家是一個喜歡腥風血雨的人?”
楚玥璃的心微微一沉,道:“六妹妹可能是得了癔癥,滿嘴混說。等我回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兒,定給公公一個交代。”
陶公公道:“算了。既然雜家來了,就親自問個清楚吧。”端起茶碗,品了一口,“有關縣主的事兒,皇上還是挺感興趣的。”
楚玥璃頓覺不妙!陶公公這話說得,是在太令人心驚肉跳了。若是尋常,這話聽著定令人歡喜不已。可皇上能暗中組織一個“獵十三”,專門暗殺“奇人異士”,被他盯上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兒。陶公公這話,說得隨意,卻給楚玥璃提了一個醒。不管陶公公是好心還是惡意,都足夠楚玥璃警醒了。若她足夠聰明,就不要再管楚照月的事。可她,并不聰明啊……
拜堂過后,本是要送入洞房,但是楚照月卻站著沒動,而是看向了陶公公。
陶公公從椅子上站起身,道:“得,這回終于輪到雜家說兩句話了。”揉了揉胳膊,詭譎地一笑,“縣主的手勁兒還真大呢,差點兒將雜家擰碎了。”
裝!裝柔弱!裝不堪一擊!
楚玥璃在心里撇嘴,臉上卻道:“公公可要看太醫?要不,咱后院休息,請太醫過來吧。”
這個提議真是太好了!
于是,丁家人紛紛禮讓起來,要請陶公公到后院休息等太醫。
陶公公挑眉掃了楚玥璃一眼,十分突兀地開口道:“楚家死人了。”
五個字,將喜氣騰騰的事兒凍結成冰。
大好的日子,死人了?!這可是太不吉利了!
最近這楚府是怎么了?為何接二連三的鬧出人命?是自帶晦氣,還是人心險惡啊?若真是如此,楚照月也定不是好筍。
議論聲此起彼伏,最后紛紛沖著楚照月而去。
楚玥璃曉得,楚府的風評不好,但是,楚照月卻是一根好筍。她開口道:“生老病死,是常態;悲歡離合,是世態。諸位誰還能逃過這一個輪回?稍安勿躁,且聽公公如何說。”
議論聲逐漸小了下去。
陶公公勾起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道:“今天啊,楚家六小姐攔在雜家的馬車前,說讓雜家給她生母徐姨娘申冤。這個事兒呢,著實不應該擺在今天這個喜宴上說,可偏偏六小姐要狀告的人,竟是楚家五小姐楚照月。”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紛紛看向楚照月。
丁縱直接拉住了楚照月的手,將其攥在手心。他發現,她的手指冰冷,甚至還在隱隱顫抖。由此分析,這事兒很可能就是楚照月做的。不過,他卻沒有松開她的手,而是用手心溫暖著她。
二人視線相交,便有了安穩人心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