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騰了這么久,皇上也累了。他對白云間和太子道:“方侯命喪虎口,也算是求仁得仁。此事,就此翻過,誰也不要再起風波。”
太子本想解釋一下剛才的事,但見皇上一臉疲憊之色,只能暫時作罷。且,有白云間在,他也怕自己的解釋,變成了另一種證據。
皇上讓二人退下休息,自己則是留下陶公公,意味深長地道:“主子打殺,哪個奴才敢躲?小錘子才跟了你多久,竟學得一身逆骨。”
陶公公回道:“侯爺的脾氣,也該收斂一番。小錘子就算是螻蟻,也是皇上的螻蟻,就算是奴才,也只有管教之責,不能輕易要他性命。”
皇上眉頭微蹙,閉上眼,道:“皇姐下嫁,為寡人登基稱帝拉攏了賢臣,被迫與心上人分開。”呵呵一笑,“誰曾想,皇姐的心上人厚積薄發,而今地位尊榮。若是再打贏這場仗,寡人還得好生封賞他才是。”
陶公公道:“皇上真是宅心仁厚,不忘舊恩。”
皇上突然睜開眼睛,眸光森然地道:“可一可二,不可再三再四。顧九霄再敢失儀,寡人定要派人好好兒看護著他,不許他再踏出侯府一步!”
陶公公贊道:“皇上英明。”
皇上重新閉上眼,用手捏了捏眉間,疲憊地道:“都不給寡人省心吶。”
陶公公不搭話。
皇上問道:“你如何看待方侯之死?”
陶公公略一思忖,回道:“方侯之死,定是**。然,他之所作所為,即便是**,也實屬天災。”
皇上緩緩勾起唇角,隨之睜開眼,露出一記邪惡的笑,幽幽道:“與兒媳婦私通,虧他想得出來。”看樣子,竟是混不在意。
陶公公低眉順眼,仿佛看不見皇上的嘴臉。
皇上臉上邪惡的表情慢慢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又是苦惱。他道:“寡人又做怪夢了。心神不寧。寡人這江山,絕不能顛覆在那些怪人之手。你啊,定要睜大眼睛,好好兒替寡人看清楚,寧可錯殺一千,也不能放過一個。”
陶公公應道:“諾!”
皇上明明有些累,卻始終不肯放陶公公離開。他和他說著話,就像兩個多年未見的知心好友,隨意閑談著。
陶公公有些急躁,卻掩飾得極好,只是偶爾向帳篷口看一眼,證明他卻是想離開這里。
實則,皇上是有意拖住陶公公的。按照對他顧九霄和長公主的了解,二人定不會放過小錘子。他因陶公公重視小錘子而不悅,卻不好直接將人弄死。一個小太監罷了,死不足惜。若是有人代他出手,做得不讓人詬病,他也喜聞樂見。
帳篷外,楚玥璃等了一會兒,始終不見陶公公出來。于是,她有了溜之大吉的心思。越是靠近皇家,越有種令人窒息的感覺。尤其是,那種性命不能由自己做主的無力感,會讓她發狂。偶爾,她會產生一種沖動,干死皇帝!那之后呢?又能怎樣?整個皇宮定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而白云間,卻未必是最后的獲勝者。因為,他不良于行。
楚玥璃走向陶公公的帳篷,準備為自己的心驚肉跳撈點兒補償。例如——陶公公的夜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