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楚玥璃忍無可忍時,門口又傳來聲音,原來是顧九霄和陶公公來尋人了。遍尋不到楚玥璃,自然要到她可能會出現的地方看看。
古黛立刻挺直腰,用手中帕子擦干凈白云間胸口的血跡,為他合上衣袍,然后將發兩側的頭發弄亂一點兒,又咬了咬下唇,這才向門口迎去,擋住了即將入內的二人,曲膝一禮,道:“顧侯、陶公公,王爺已經休息,不知二位何事?可容黛代為轉達?”
顧九霄打量著古黛,感覺自己似乎看出了什么,心中剛有了那么一丁點兒的竊喜,覺得楚玥璃和白云間要分道揚鑣,轉而卻變得怒不可遏。他的阿璃生死未卜,白云間竟敢留女子服侍,不管做沒做什么,這個事兒,就不對!
顧九霄堆積了好一會兒的怒火,在這一刻被點燃,當即一腳踹了上去,罵道:“你個賤人!”
古黛被踹倒在地,痛得直不起腰。
顧九霄道:“爺要尋六王爺說話,用你轉達?!爺沒有嘴,還是六王爺沒有耳朵啊?!滾開!”抬腿入內,剛走了兩步,突然停下腳步,看向古黛的發髻,微愣,一伸手就扯下了碧落定顏珠發簪,面沉似水的問,“你怎么會有這個發簪?”
古黛掙扎著起身,退到一邊,不敢再靠近顧九霄,忍痛回道:“這個發簪,原是……原是六王爺的……”
古黛的醫術了得,語言運用得更是爐火純青。她說這個發簪是原是六王爺的,會讓人誤以為,這個發簪是六王爺送給她的。實則,送沒送,她心里有數,卻希望別人沒數。再者,就算白云間清醒著,也不會否認她的話。因為,說不清。他不想自己中毒之事鬧得人盡皆知,更不會告訴任何人,這顆碧落定顏珠對他恢復健康有著莫大好處。因為,想讓他死的人,也很強大。若是毀了碧落定顏珠,他要如何解毒?白云間善于揣摩人心,卻不知,有一名女子,窮盡一生,都在揣摩他的心思。
古黛想得特別周全,并無什么漏洞。
果然,顧九霄誤會了。他知道,這顆碧落定顏珠本應屬于楚玥璃,他也知道,楚玥璃謊稱此珠子掉落水中,實則定是將其藏了起來。不想,這顆對他而言尤為重要的珠子,竟在白云間手中。而白云間,卻把它送給了古黛!
真是……不可饒恕!活該被凌遲處死啊!
顧九霄怒不可遏,一把抓過古黛的衣襟,咬牙道:“這是爺的!”用力一推,將其推得后退幾步,撞翻了幾,杯盤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響,在夜里尤其清晰。古黛掙扎起身,裝成偶然的樣子,隨手一劃拉,竟用碎裂的茶杯割破了手心,鮮血瞬間流淌而下,看起來頗為嚇人。
這時,白云間幽幽轉醒,有些吃力地睜開眼睛,看向來者,然后慢慢起身,端坐著,問:“發生何事?”
顧九霄攥著碧落定顏珠發簪,道:“有人手腳不干凈,偷了爺的發簪。六王爺好生休息,本侯就不耽誤你的風花雪月了。”言罷,一甩袖子,向外大步而去。
恰好,驍乙去而復返,與顧九霄走了個頂頭碰。
顧九霄正在氣頭上,看見誰都不順眼,直接發火道:“滾開!”
驍乙讓開,有些不明所以。一進帳篷,卻看見陶公公,以及滿地狼藉。
陶公公對白云間呵呵一笑,道:“六王爺可要溫柔些,人家古大夫受了傷呢。”言罷,也轉身離開了。
白云間的視線從古黛的手上移開,落在了驍乙的臉上。
驍乙搖了搖頭,表示沒有尋到人。
古黛捏著血淋淋的手,道:“是黛的錯,竟讓顧侯把發簪搶了去。”
白云間道:“古大夫,包扎一下傷口吧。”
古黛曲膝施禮,退了出去。鮮血灑落一地,點點綻開紅色的痕跡。
驍乙見古黛走了,立刻張口,就要對白云間說話。
結果,白云間卻抬手,示意他先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