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間被砸中額頭,破了個皮,緩緩綻出一朵染血紅梅。他渾不在意額頭的傷,只是目光清冷地看著皇上,平靜地說:“兒臣不是來為阿玥求情,而是想讓父皇給她一個公平。”
皇上險些被氣個倒仰。他問:“公平?!”
白云間回道:“對,是公平。父皇宣她進宮,是要問姑姑遇刺一事。此事,若是她做的,父皇可以賜她兩杯毒酒。”
兩杯毒酒?皇上微微挑眉。
白云間接著說:“兩杯毒酒,她一杯,兒臣陪她喝一杯。”
皇上震怒:“放肆!”
白云間卻毫無畏懼,繼續說:“若不是她所為,請父皇放了她,不要折辱她。”
皇上指著白云間的鼻子,問:“為了這樣一個女人,你竟敢忤逆寡人?!”
白云間回道:“兒臣從來不曾忤逆父皇,兒臣要的只是一個公道。兒臣信阿玥,愿意賭上性命。父皇可愿信兒臣?是要給予一個公平。”
皇上沒想到,白云間對楚玥璃當真是掏心掏肺不顧性命。白云間的癡情,既令他憤怒,又令他覺得心安。白云間一直十分難以掌控,也很少表現出對他的臣服,這一點,令他十分不滿。而今,抓到了楚玥璃,他就抓住了白云間的脊梁骨,讓他言聽計從。
皇上略是思忖,說:“你敢擔保,也要拿出證據,這才是公平。”
白云間說:“兒臣請父皇善待阿玥,兒臣定會盡快找出證據,緝拿真兇。”微微一頓,“求父皇恩準兒臣去看阿玥。”
皇上說:“寡人等你的證據。不過,在此之前,你不可以見她。”微微一頓,“你要的公平,寡人給你。她傷了碧婕妤這件事,也得有個公平的決斷。寡人賞她二十個板子,不為過。”
白云間的眸子豁然一變,淡定從容瞬間消失不見。他說:“阿玥已經被太后動了刑,若再打,豈有命在?!”
皇上冷笑,說:“這就是公平。”
白云間卻道:“父皇的公平,可否問清楚事情原委?”
皇上不悅道:“這么說,你是質疑寡人的公平嘍?”
白云間低垂下頭,回道:“兒臣不敢。”
皇上哼了一聲,說:“不敢,卻并非不是。好,寡人就讓你聽聽緣由。碧婕妤。”
聽到自己被點名,碧婕妤掛著面紗,用帕子捂著傷口,款步而出,低垂著頭,跪在了地上,回道:“回皇上、六王爺。妾奉皇上之名,去給縣主送藥。不想,縣主……縣主誰都不信,不但不讓妾為她敷藥,還以為那藥有問題。妾不知她作何想,竟揮動發簪,刺向妾的脖子。幸好妾躲得快,才沒有……斃命……”言罷,輕輕揚起脖子,給白云間看脖子上的傷口。
白云間打量著碧婕妤,說:“有面紗遮擋,看不清傷口。”
碧婕妤低頭,取下面紗,說:“只是嫌風大些,才掛了面紗,讓六王爺見笑了。”抬眸,看向白云間。
白云間對碧婕妤的想法和楚玥璃不謀而合。他心中有了計較,決定回去查一查碧婕妤的來歷,但在此之前,要先保護好阿玥才是要緊。他沒有和碧婕妤撕扯,而是說:“婕妤去探望阿玥,定知她受傷頗重。婕妤可知,她是否燒糊涂了?”
這話問得太精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