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婕妤若說楚玥璃沒燒,白云間就會想辦法讓太醫去看看,辨真偽;若說楚玥璃發燒了,那就是燒糊涂了,她這傷豈不是要白受罪?不行!
碧婕妤說:“縣主受傷后有些兇悍,不讓人靠近。”
白云間下了一個釘子,說:“婕妤可是認識阿玥?否則怎知她在受傷前比較溫柔?”
碧婕妤深覺和白云間說話太危險,干脆捂著傷口說:“只是聽說罷了。”身子晃了晃,有些體力不支的樣子。
皇上忙伸出手,說:“起來吧,地上涼。”
碧婕妤借著皇上的手起身。
太醫急匆匆趕來。
碧婕妤也就脫身離開去處理傷口了。
皇上看向白云間,說:“皇宮大內逞兇,無論如何,寡人都要罰她。”
白云間看出來皇上要扯著楚玥璃不放,于是問道:“父皇不如說一個不罰的辦法。”
皇上最討厭的,便是白云間這份洞察力。他不喜歡被人看透他的心思,偏偏白云間就是那個人。這份該死的聰明,有時候都令他嫉妒,乃至于……厭惡。
皇上也不再扯其它沒用的話,干脆道:“你迎娶綺國質女藍邑,此事便罷了。”
白云間終于明白了皇上的“良苦用心”。
皇上要留下藍邑,卻不能一直這么留著,且管束起來頗為費力。若是管得狠了,綺國那邊要鬧情緒,唯恐再起紛爭;管得松了,唯恐藍邑不老實,在大宴上躥下跳不肯消停。實則,藍邑也是這么做的。只不過,皇上和白云間不知道的事,藍邑并非藍邑,而是……藍藺。
白云間的眸子輕輕顫了一下,并沒有立刻回答。
皇上說:“寡人聽聞,藍邑和渡茳縣主相處頗為不錯,已經同榻而眠。想來二女共事一夫,也是一件佳話。在大宴,有渡茳縣主陪著藍邑質女,倒也令人安心。”這話說得幾分真幾分假,唯有他自己知道吧。
白云間知道,楚玥璃從不愿意和人分享,這件事哪怕是為了楚玥璃好,鬧到最后也未必就是一個好。然,皇上的態度又如此堅決,已經不容他為自己的婚事做主。世人見他尊貴,殊不知,在皇權面前,他也不過就是一枚棋子罷了。
白云間并不想答應皇上的要求,準備拖延一二。于是,他說:“此事不知綺國有何想法,皇女藍邑作何打算?”
皇上用手拍了拍白云間的肩膀,說:“你先起來吧。此事,寡人自然會問她。”勾唇一笑,“大宴的第一美男子要娶她,她又怎會不愿意?寡人看,你就等著迎娶王妃吧。”
白云間跪得太久,起來時膝蓋如針扎般疼痛。他緩了緩,才慢慢起身。抓著手拐,站直,說了聲:“未必。”
皇上皺眉,揚聲道:“陶公公,宣藍邑皇女覲見。”
陶公公應下,轉身吩咐身邊的小太監出去尋藍邑,他則是走上前,伸手要去攙扶白云間。
白云間送給陶公公一個冰冷的眼神,成功令他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