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陣勢,沒有把她這女流之輩趕出去,還叫她坐在廳堂里看著,已經是很給她這個,族長繼承人正妻大婦的臉面了。
她哪有膽氣,再多說一個字,手里的絲巾被攪成了麻花,心里砰砰直跳,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注視著上頭那一群老頭……
盧繼善也是一頭大汗,連阿耶叔父都不敢叫了,緊張的擦了一把汗珠,盧繼善也知道躲不過去的;
“回族長的話,我猜想著,或許是我治家不嚴格,又教子無方,所導致不得升遷。
這幾年養了個逆子出來,敗壞我范陽盧氏的清明門風,有罪,請族長按照族規處置,兒……我絕無怨言的。”
“嗯,你知到就好,還不算昏庸透頂,你可知若不是你養個逆子出來,那倉部司的郎中之位,早就是你的囊中之物?
你安安生生的做了兩三年,如今勝任這烈酒的差事,那是綽綽有余,也不會有人出來,嚼你的舌根,說你資歷不足。
如此這般,再負責烈酒的差事不出兩三年,你就是順水推舟,乘勢而上,那六部里總有你一個侍郎的位置。
而今,你雖然還是坐上了這個郎中的寶座,但想要再升,就會多出許多阻力。
以后的差事,你更要步步仔細,步步謹慎,步步小心,否則這正五品上,就是你一生的門檻,再也邁不過去,這一切你可知曉?”
盧繼善聽著阿耶苦口婆心的勸說,趕緊回答;
“是是是,族長的話,我記住了。”
“記住了最好,記不住你就是耽誤我盧氏崛起的罪人,將來去了九泉之下,你也沒有見面,去見盧氏的列祖列宗。”
“族長放心,我以后辦差定要再謹慎三分,處處與人為善,處處以大局為重,絕不會做出耽誤盧氏崛起的事情出來。”
“嗯,如此甚好!老夫與大族長及諸位族老,雖說遠在范陽老家,不過,這長安城里盧氏二房,三房的動靜,卻也知之甚詳。
今日你敢有一句瞎話,本族長就把你仗在堂前,以正我盧氏門風,你可知曉輕重乎?”
“是,我知道輕重,不敢說謊的。”
“那老夫且來問你,你既承認養了個逆子出來,又說他敗壞了我盧氏的門風,你說說他都做了些什么,也叫大族長與諸位族老,衡量一番,如何處置于你。”
“是,那逆子,不聽我的教訓,仗著世家的名頭靠山,出去欺壓良民百姓,強搶民女,…………做了七次傷天害理之事,辱我家聲,壞我盧氏門風,罪當處死。”
盧司徒聽到這里,把身子往前傾斜了一些,一字一句的問道;
“只有七次嗎?他在光天化日之下,當街強搶~那隴西李氏二房族長藍田李鈺,之貼身女使林容娘的金釵一案,你為何不說?
難道搶人金釵,又伙同刁奴毆打兩個手無寸鐵的女子,還是善舉不成?
或者你如今身居要職,當差太忙,給忘記了?”
盧繼善只想著,欺負那些貧苦百姓的七次了,卻忽略了李鈺這件事兒。
這會聽自家阿耶又提了出來,且說話冷嘲熱諷,陰陽怪氣,生怕自家阿耶再次發怒,立馬改口;
“八次,八次,那逆子倒行逆施,做過八次惡行,惹的百姓多有怨恨之意,我想起來了……沒錯就是是八次。”
盧司徒聽到這里冷哼一聲,從新坐進了太師椅的靠背里,盧繼善的嫡親叔父,看著自家大兄冷哼一聲,立馬跟著冷冰冰的來了一句;
“盧繼善,你回族長話的時候,最好想清楚了再說,別扯那些沒用的,有一就是一,有二就是二,再敢隱瞞第二次,小心你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