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湖對岸卻有一道身影藏于樹蔭之下。
衛玄麟緊張的握著雙拳,他的父皇豈是那般容易糊弄之人,若他早一點知道今日永樂縣主會見到自己的父皇,他定要拖上幾日的功夫好好交代一番,以免那少女露出馬腳。
幽王那邊倒是無需擔心,可倘若永樂縣主這兒出了差錯,只怕自己出面也保不了他。
衛玄麟從未像現在這般煎熬過,他提著一顆心等著,猶豫要不要尋個借口把夏淺薇從水榭里帶出來,卻不想眨眼間,那喬裝成戴夫人的少女居然安然無恙的離開了。
這……她用了什么方法,讓父皇在這么短的時間里信了她?
衛玄麟何其了解云皇,知道倘若夏淺薇有個行差踏錯,云皇不可能讓她活著走出自己的視線!
奇了!真是奇了!
直到夏淺薇徹底的消失在他眼皮底下,衛玄麟的心才漸漸放了下來。
他躊躇了片刻,終于忍耐不住跟上了那女子的步伐。
清幽的客廂內,當夏淺薇關上屋門,屏風后立刻走出一道魁梧的身影。
“縣主究竟是用了何種方法讓我父皇信服?”此刻四下都有他安排的人在,不怕隔墻有耳。
夏淺薇的神情有些高深,讓人猜不透她此刻心中所想。
“我為陛下把了脈,準確的說出了陛下近日來的癥狀,并且告訴他此番受六殿下救命之恩,再者華佗子曾與他有過一面之緣,所以才愿意拿出華佗秘典,為陛下治病。”
她的語氣波瀾不驚,還帶著一股冷意,衛玄麟只覺得疑惑極了。
這少女可有害怕的東西?任何人見了父皇,都會被他身上那種不怒自威的氣勢所威懾,為何夏淺薇的眼底卻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厭惡,還有別的復雜難懂的情緒。
然而衛玄麟當然不會知道,當夏淺薇再見云皇時,心中是怎樣的掙扎。
她的父親為了這個九五之尊,拋頭顱灑熱血,最后還是得不到他的一點兒信任,為了莫須有的猜忌鏟除了整個夏家!
其實云皇才是真正的劊子手,衛玄麒不過是他的刀子罷了。
而今再看云皇一副命不久矣的樣子,夏淺薇不能否認自己心中的痛快,她為云皇把脈,早已看清楚了他那故作精神的假象之后是怎樣的破敗殘骸,也難怪云皇會如此急不可待,無需多久,他就會徹底失去理智淪為旁人的傀儡。
他身上的癥狀,與當初的辰皇一模一樣!
這也驗證了夏淺薇的猜想,云國國師絕對是慕云霄的人,又或者說就是他本人!
云皇與辰皇不一樣,此人更加謹慎,他的謀略和心計絕對在衛玄麒之上,所以慕云霄為了取得他的信任,才會在云國蟄伏了許多年,終于讓他找到機會對云皇下手,讓云皇漸漸沉溺在那迷惑心智的藥效之中!
一想到每每夜深人靜之時,云皇就要躲在宮中的角落里飽受蟲蟻啃食般的折磨,夏淺薇便覺得真是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衛玄麟看著此刻夏淺薇那微微勾起的嘴角,不知為何腳底竟是騰起了一股令人忌憚的寒意。
“那縣主已經把那本假的秘典交給我父皇了?”
“不,我與他談了一個條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