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若是征辟張氏部曲為前驅,情形可就堪憂,到時候必須服從郡守之命,若是不服從豈不是要招致大禍,世家子弟對于州郡官員的征辟置之不理那是蓄養名望,像我張氏這樣的地主豪門若是不遵郡守之令,怕是會死路一條。”
張刑將有可能發生的危險后果,不得不做出深切的剖析。
“郡守若是征辟張氏子弟,自然由我帶領部曲聽從調遣,我可以肯定,郡守即便征辟部曲,也是抱著充實軍伍的打算,鏟除地主豪門的想法并不會有。”
張遼為了打消眾人的顧慮,信誓旦旦的道:“無論是郡守還是縣尊,都需要各地的豪門部曲維護地方的統治,只要遵從上令便可,只要是聰明人就不會做出自亂陣腳讓自己治下生亂的事情出來。”
“我愿為前驅。”
曹性簡單的五個字對于張遼的謀劃表示支持。
張天很有說服力的說道:“我同意張遼的分析,據我所知,雁門郡以北的諸位縣尊,只恨自己治下的地主豪門不夠強大不夠多,沒人幫他們分擔鮮卑入侵時的壓力,也無人幫他們共同拱衛縣城,至于郡守大人,只恨自己麾下的戰兵不夠多,以至于屢次讓胡騎襲擾,要是有幸得到郡守大人的垂青,那是好事,這是以軍職光耀門楣的機會,對于郡守大人來說,不用耗費錢糧還能有兵可用,這是互惠互利的雙贏局面。”
“整日屈居于鄔堡之內,我的眼界太過狹窄,這樣的認識我可沒有。”張刑看著張天滿是慚愧的反省。
“戎馬生涯,亦是我所向往的暢快日子,整日操練部曲,要是有所施展的機會,我可為前鋒。”張戚的顧慮頓時煙消云散,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大家的意見高度統一之后,張遼滿意的笑了,看著這些熟悉的面孔,天知道他之所以名載青史,名列古今六十四名將之一,其中,背后族人的貢獻又是何其的巨大。
犧牲,又是何其的慘烈,畢竟,一將功成萬骨枯,而一位將軍的親兵隨從,大多為族人充任,其次才是鄉里之人。
在冷兵器時代,親兵的死傷概率非常大,這是因為,每一位將軍作戰之時都會身先士卒,只有成為統帥之后才會指揮三軍,否則大多數情況下,戰陣之上將軍永遠在前列。
“向族長告知我們的想法之后,我想,我們可以依計行事了。”張刑緩緩開口。
張汛得知此次行事的首倡者是張遼之后,心中甚是開懷。
隨后,鄔堡之上的部曲數量減少了,僅剩的三四百部曲著皮甲的勉強接近一半,銳利的兵器撤下以木槍居多。
張氏眾人張網以待,鮮卑胡騎沒有讓他們失望。
接近下午的時候,兩百余胡騎在嘈雜的吆喝聲當中抵達了鄔堡之外,大地在鐵蹄的踐踏之下微微顫抖,塵土隨風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