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暗暗調整自己的情緒,盡量將官威的壓力從心頭釋放出去,為此,他的腦海當中想象著自己尿澆帶給他官威影響的人,以此讓自己的心理變得堅挺起來。
如此臆測,效果自然顯著,當這股壓力被他嗤之以鼻拋棄之后,心底這才輕松多了。
“張氏嫡子張遼,拜見刺史大人,家兄身患寒疾心憂過病給董刺史,這才委派下民來迎接刺史大人大駕。”張遼熱情洋溢的開口,盡量讓自己多表現出來一些真誠,免得被看出破綻。
睜眼說瞎話的功夫,張遼自然有所建樹。
“董刺史屬官議曹從事牛輔,見過張家小郎。”車駕之旁的一位壯碩猛士隨意的拱拱手朝張遼應付了一下算是見禮。
騎在馬上的牛輔,連多看一眼張遼的興趣都沒有。
此時此刻,張汛這個張氏主人未能親自出來迎接董刺史車駕,已經讓牛輔心頭動怒,不加掩飾的譏笑道:“區區地主豪門,好大的架子。”
張遼能夠理解牛輔的倨傲和怒氣從何而來,自從兄長患了寒疾之后他就明白要處理這樣的問責,于是躬身賠罪道:“非是有意怠慢董刺史,家兄真的身體抱恙,這才居于家中將養,不敢出來迎接董刺史,還望董刺史贖罪。”
張遼對著車駕連連賠罪,必須要坐實兄長身體有恙的事實,萬萬不能引起董刺史的半點懷意,否則,輕視或者是慢待董刺史的罪過張氏可承擔不起。
“哼,諒你也不敢。”牛輔粗大的鼻孔里面噴出一片白霧。
張遼看得清楚,牛輔那探出鼻孔的鼻毛黝黑而粗壯,天寒地凍的時候若是這鼻涕流下來,鐵定會結成一根以鼻毛為柄的小巧冰棍,而且還黑白相間,欣賞起來應該甚是壯觀。
張遼的眼中閃過一絲輕松,終于讓這位未來的涼州悍將,董卓的女婿相信了他的話。
牛輔之所以還對張遼冷言冷語,完全是因為要每時每刻都要維護董刺史的威儀。
這跟個人的品行沒有太大關系,再說了,牛輔官職在身,對于一介地主豪門沒有好臉色也在情理當中。
讓張遼心有怨言的是,董卓穩坐于車馬之內,從鄔堡之外到鄔堡之內,自始至終不說露個面放個字了,連車駕的簾子都不曾掀起一下,連看一眼迎接的張氏族人的興趣都沒有。
張遼甚是氣餒,即便心中再有怨言也只能強迫自己咽下。
“誰讓對方是官呢,正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不要說我乃區區一介孺子了,被對方小覷也說得過去。”張遼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他當初為了拉攏曹性,不計辛苦跨縣去尋覓,可謂是仁至義盡,怪不得曹性沒有應下他給出的豐厚條件,就憑他的誠意,肯定就足以讓曹性受寵若驚。
如果這個時候這位董刺史對他不說折節下交,禮下于人了,就算是稍微的青眼有加一下下,張遼相信自己也會受寵若驚。
即便不能真的受寵若驚,他也會裝得跟真的一樣。
只可惜,事與愿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