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遼覆滅四個鮮卑部落后,已經無法繼續作戰。
并不是他心生懈怠之意,不貪婪戰馬牛羊,而是力不能及。
跟隨自己而來的步卒已經淪為車夫,押送著拾撿而來的物資趕往了障塞,自己再戰斗下去無法將好處運送回去。
此番挺進鮮卑部落中間逞勇,就是為了戰馬等物資,以此來壯大自己的實力,并沒有抱著為漢室盡忠的心思。
張遼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自私之處,對此他引以為榮。
他本來就有自己的志向和野心,再說為漢室盡忠純粹是敷衍之言,不管能不能騙得過別人,有機會的話這樣的表忠態度要多做多說,好為自己攫取最大的利益。
當張遼親自押運著牛車,緩緩向南進發的時候速度極慢。
“我們深入鮮卑部落近百里,竟然沒被發現。”
張戚感覺到甚是意外,即便斥候偽裝的很好,所覆滅的部落幾乎淪為了雞犬不留的下場。
可部落之間也有交往,或者已被覆滅的部落中間有人去其他部落走動,回來之后總會發現自己部落的情況,直到此刻,鮮卑部落依舊沒有反應過來,就像是被覆滅的部落還存在一樣,一切顯得那么的平靜。
“鮮卑地域廣闊,人口比起漢庭州郡來說極其稀少,這就導致了鮮卑人分散于廣闊無際的疆域之內逐水草而居,彼此之間的交流和走動極少發生,就算交情不淺的部落之間,從一個部落得知另外一個部落的情況,也需要很長的時間。”
張遼對于地域廣闊之后帶來的交通不便深有感觸,不說野蠻的鮮卑人,即便大漢州郡之內遍布驛站,可消息的傳遞速度依舊緩慢的讓人吃驚。
后世半個小時的飛機旅程,當下用腳趕路或者騎馬疾行的話,這之間的懸殊差距想一想都讓人心累。
“還有一個原因,我覺得鮮卑部落首領們心生懈怠,或者壓根就瞧不起漢室郡卒,不認為漢室兵卒有膽量偷襲他們,這才給了我們絕佳的機會縱馬于部落之間大發橫財。”
張戚對于此次的收獲之多甚是心驚,同時心中大喜。
“桓靈二帝以來,兵事上面的成就屈指可數,反而眼睜睜的看著鮮卑一次又一次的寇掠,內附的南匈奴每次反叛搶掠滿足之后就又接受大漢的招安,如此往復下來,養肥了身側貪睡的敵人,而自己日益虛弱不說反而越發的黑暗。”
張遼想起這種態勢依舊在朝著惡劣的方向發展,只能身懷悲嘆。
他為自己生而為漢人而驕傲,同時,處于漢末亂局當中,對于當今天子的貪婪和昏聵極其憤懣。
閹宦當道,黨錮之禍橫行,對朝局失望透頂,對天子再無尊敬之意的士大夫們一批接著一批的隱居,或者寄情于山水陶冶情操不顧外界的存亡,或者閉門讀書,著書立傳將這個黑暗的時刻一一用文字記錄下來。
這已經成了常態,就拿馬邑縣令郭澤來說,幾乎處于半隱居的狀態,雖然身居一縣之尊,可對于上官不理不睬還妄加非議,抱著在其位謀其職的想法只造福一縣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