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郭澤的縣尊之位被撤去,他也不會有任何的留戀,反而落得一身輕,然后重新開啟自己的讀書生活。
對郭澤來說視如敝履的縣令之職,對于張氏這樣的地主豪門來說,那是三輩子乞求也無法得到的高位。
比如逝去不久的涼州三明之一的張奐,如果不是教學著書避開了朝堂禍事,恐怕跟同為涼州三明之一的段颎一樣,身陷黨爭波及,在獄中不堪受辱只能飲鴆而亡。
斥候快馬疾馳,跑到張遼的馬前回稟道:“前方十幾里處,三十余漢家勇士被三百多鮮卑胡騎追殺。”
“漢家勇士?到底是郡卒還是其他?”張戚神色一冷,對于自家斥候的消息極其不滿。
“漢家男兒全著皮甲,像是邊軍,又像是一伙游俠。”斥候臉色極苦,只能不確定的匯報。
張遼只得留下一隊部曲驅趕著繳獲緩行,自己率領著三屯騎卒策馬揚鞭。
遠處瞧去,只能隱隱看到三十余漢家勇士在前面奔逃,一邊拼命提升著馬速,一邊朝后射箭阻擋鮮卑胡騎的追擊。
其中身穿上半身鎧甲的一位漢家勇士極其壯碩,手中的弓箭如奪命的利器一般,每一支箭矢的射出,都會穿透鮮卑胡騎的胸口或者是面門。
“那人的箭術如何?”張遼大聲詢問曹性,他的心底難以遏制的激動起來,他能夠肯定,那位身穿半身鎧甲的勇士,不僅是這伙漢家健兒的頭目,更是一位武勇至極的猛士。
曹性甩了甩被風吹散的長發,驅馬跟上張遼的速度,無奈的大吼道:“遠遠看去尚可,要論與我箭術的高低,現在無法比較。”
張遼等人的馬速不快,還沒有到沖刺階段,即便如此,說話的時候聲音也不能太低,否則的話在嘈雜的戰馬嘶鳴以及馬蹄踐踏土地的雜音當中,很難將自己的聲音傳入對方耳中。
這個時候,那位著甲猛士看到了突兀出現的張遼等人,想要減輕自己的壓力只能將鮮卑胡騎禍水東引。
只可惜,想要迂回的話,沒有一個大山包阻擋追敵無法做到這一點,此刻,張遼等人就在著甲猛士的左后側,身后的胡騎以半月形緊追不舍,眼看著就要將他們包圍,若是這個時候向左迂回,只能淹沒于鮮卑胡騎之中死路一條。
“都給老子挺住,我們的救兵來了。”著甲猛士自信滿滿的朝四周大吼。
“韓大哥,那伙騎卒極其悍勇,身上全他么的是精鐵鎧甲,莫非,這是朝廷的精兵?可沒聽說大漢向鮮卑進軍的消息啊,更沒有那位邊塞將軍有膽量向鮮卑進軍啊。”
一位左肩插著一根羽箭的勇士,壓下去了對精鐵鎧甲的羨慕之情,對著著甲猛士大吼。
另外一側的一位勇士,剛剛將一支箭矢射出去,就對著甲猛士大吼道:“韓大哥,那些悍勇鐵騎,真的會救我們嗎?若是朝廷的兵卒,恐怕恨我們這些游俠不死,一旦我們全部敗亡,就是那些鐵騎撿便宜的時候。”
“肯定會來救我們,否則的話不會愚蠢到暴露出來,你看,鮮卑胡騎已經分兵去對付那些家伙了。”
著甲猛士十分篤信,一看事態的發展正如著甲猛士所料,一眾游俠的戰意越發濃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