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飽學詩書之人極其的敬佩,顯然給張家子取名為旻,并不是看重張氏的意思,正好是抒發胸中郁悶之情的由頭。
蒼旻昏聵無度,借助著張家子在蒼旻之際出生,不僅順手而為給張家子取了一個名字,還將自己心中的苦悶和憋屈表達無遺,更加體現了自己的無助和茫然。
這是一個有學問的憤青,將借古諷今的思想通過引經據典吐露而出。
張汛打斷二弟的沉思,神色古怪的道:“郭縣尊有禮物送于我們張家。”
“是何禮物?”張遼莞爾。
“一條驢腿,兩顆驢心。”
張汛陰陽怪氣的道:“一顆驢心上面用布條寫著狼心兩字,另外一顆驢心上面用布條寫著虎膽兩字。”
“虎膽食肉這是夸贊,狼心怕是指摘我們張家居心不良。”
張遼苦笑不跌的道:“這位郭縣尊,可真是不管不顧,什么也不怕什么也敢說啊。”
張氏的家業在快速壯大,郭縣尊作為父母官自然瞧得一清二楚,張氏懷里的心思肯定不純。
作為一縣之尊,他無能為力,心中期盼著張氏能夠具備虎膽,又在暗示張氏的狼心志向,就在這樣的矛盾心理當中稍加警示張氏,發泄自己的不滿,表達自己還忠于漢室的心事。
結合為張氏子取名為旻,更加能夠說明,張氏這樣的地主豪門在他眼中同樣是為禍蒼天的罪魁禍首。
張遼希望這樣的聲音越濃越好,對于郭澤的指責聲他不聞不顧,這只能說明,張氏在高歌猛進,這是他希望看到的結果。
“所幸的是,郭縣尊對我張氏的不滿只是在嘴上說說,并沒有忘加指責之詞。”張汛極其欣慰的開口。
“就算郭澤想說我張氏居心叵測,可也得有人信啊,有人聽他說啊,現如今世族門閥和地方豪族都在積蓄各自的家族力量,對這個事實郭澤一清二楚,犯不著刻意為難我張家。”
張遼對于郭澤這樣的道德君子甚是敬佩,道:“郭澤之所以牢騷滿腹,那是有感于大漢社稷已經趨于日薄西山。
以他介休郭氏世食漢祿的身份,又加上忠于漢室的修養和品行,不允許他眼看著局勢逐漸頹敗下去而無動于衷,自己孱弱的力量又無法挽狂瀾于既倒,只能將無限的苦悶通過激憤的言語發泄出來。”
張汛話音一轉,急忙道:“聽從你的安排,在你出塞的這段時間,我已經購進毛驢三千余匹,現在正是出售的大好時機。”
“出售毛驢一事,兄長做主即可。”
張遼說話間目露微笑道:“張懿刺史和郭澤縣尊都在宰殺毛驢為食,對天子劉宏發出了無聲的抗爭,我們家也要這樣做,跟隨天下士族反抗天子的潮流來為我張氏積蓄聲望。”
“如此甚好,暗中我張氏以毛驢大發橫財,明面上宰殺幾匹毛驢以壯張刺史和郭縣尊的聲勢。”張汛狂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