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寒風凜冽。
鎮國公府東院的墻角幾株紫竹被風吹得沙沙作響,沿廊下擺著幾盆蘭花,屋內燭光搖曳,明紙窗上隱約可以看到兩道清雋的人影。
顧南潯剛剛給蕭成鈺把完脈。
收回手,他的眉目間難得多了幾分喜色。
“你體內的毒,目前看來暫且壓制住了。”
蕭成鈺冷峻的臉上看不出喜怒,而是將斟好的梅花酒推到了顧南潯的面前。
顧南潯也不客氣,當即品起酒來。這梅花酒倒是比桃花釀多幾分滋味,方才入口便有一股淡淡的梅花清香慢慢暈開。
眼見著蕭成鈺又斟了一盞,顧南潯不及放下手中的杯盞,神色一凜,作勢便將他斟好的酒端了過來:“你體內的毒才被壓制住,此刻不宜飲酒。”
蕭成鈺一貫冷峻的臉上有了一絲笑意:“這酒是給你斟的。”
顧南潯兀自笑著搖了搖頭:“倒是我多慮了。”
二人正談笑風生,屋外卻傳來了一道氣焰囂張的聲音。
“云崢、顧一,趁小爺的手還沒癢,趕緊給小爺麻利的袞開。”
抱著劍守在門外的云崢與顧一神情淡漠的對視了一眼,對他的話絲毫不為所動。
“盛景塵?”蕭成鈺泠然的望了一眼門的方向。
顧南潯瞥了一眼蕭成鈺,笑吟吟的道:“他大抵是來算賬的。”
“算賬?”蕭成鈺的眉梢微有冷意。
“今日他與宋昊天打賭輸了,心中不快,自是要找個出氣筒。”
慢條斯理的放下手中的空盞,顧南潯起身理了理并未皺著的衣角,拿起桌上的折扇,步履緩緩的走了出去。
門外,盛景塵與云崢、顧一打的正起勁,要說云崢、顧一二人,一個是蕭成鈺的暗衛,一個是顧南潯的暗衛,功夫自是不差,且算得了上乘,這盛景塵不止一對二,而且還游刃有余。
看來盛景塵是荒唐紈绔了些,但武功還是不錯的。
“云崢、顧一,你們怎能對盛小侯爺這般無禮,還不退下。”他站在門外,背對著屋內的燭光忽明忽暗下瞧不清他的神情。
但盛景塵卻萬分肯定顧南潯這廝的臉上定是那讓人瞧一眼就想揍的笑。
二人對視了一眼,便各自收手退到了顧南潯身邊。
“哇,今晚的人好多啊!你們都是來陪我玩的嗎?”忽然從屋中跑出來的蕭成鈺呆頭呆腦的望了一眼院子里眾人,憨笑著拍起手來。
“主子。”云崢幾步便走到了自家主子的身邊。
收了招式的盛景塵就站在院子的中心處,本來怒火未消的俊臉上,增了幾抹玩味。
“小成鈺,想不想哥哥陪你玩啊?”
“不想。”蕭成鈺扁著嘴,嫌棄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