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人果然停了下來。
映入眼簾的人一襲玄色四爪蟒袍,弓著身子微喘著氣,饒是幾分狼狽,卻也不失那骨子與生俱來的風范。
此人,她倒是見過,是盛小侯爺的表哥,當今王爺——宋致遠。
“念初見過王爺。”
宋致遠登時滿臉空白,回神以后,將人上下打量了一眼,一時間眼神有些古怪:“念初小姐為何這番打扮?”
沈清柚笑了笑,毫不避諱的道:“閑的無聊,去醉夢樓逛了逛。”
真的,竟然是真的,這念初小姐真的喜歡女人,這下宋致遠莫名的有些心疼自家表弟。
想著自己來的目的,宋致遠強自壓下心頭的同情,悶悶的道:“念初小姐,你去看看景塵吧!”
他臉上的悲戚看著不像作假。
她凝眉一皺:“他怎么了?”
“念初小姐不要怪景塵了,自你不搭理他以后,那小子整日郁郁寡歡的喝酒,如今病倒了。”他頓了頓,余光瞄了一眼臉色微變的沈清柚接著道:“宮里的太醫都來過了,可這心病還需心藥醫,念初小姐,本王也是逼不得已了。”
本以為十拿九穩,卻不想話落之際,她一改凝重,反而似笑非笑的盯著他:“真的?”
那雙盛著笑意的眼睛跟刀子似的極具穿透力,仿似要將他看穿一般。
心思險些被她那一眼給看得慌亂,好在僅是片刻,他便穩了下來,苦笑道:“若念初小姐不愿就算,畢竟此事是景塵有錯在先。”
說完,轉身走了。
那背影看著著實的落寞,仿似充滿了無邊的悲戚與無可奈何。
難不成是真的?不管怎么樣,盛景塵那臭小子幾次三番的幫過她,她總不能因這么一點事置他于不顧,罷了罷了,她還是去看一眼吧。
“王爺。”
清脆的嗓音陡然響起,宋致遠的面上掠過一抹得逞,還好唬住了,不然他孑然而歸,依照他好表弟的性子,得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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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小侯爺焦躁不安的躺在床榻上,光是這么一會,就翻了不下數十次的身。
也不知道宋致遠的這招行得通不,要是行不通,看他不收拾他一頓。
正想著,王伯就虎虎生威的推門走了進來:“來了,念初小姐來了。”
盛小侯爺一聽,忙規規矩矩的平躺好,面上的焦躁被郁郁寡歡的病態所取代。
“景塵啊!念初小姐來了。”宋致遠活像個戲精,這門還沒進,便已經抹上眼睛了。
不過倒是這番舉動,讓沈清柚心下一緊,一路走來這侯府上下,似乎都沉浸在哀色之中,難不成那小子真的…………
正想著,腳下已經跟著走了里屋。
那一方床榻上,只見那個平日里張揚肆意的少年面色憂郁的躺在那里,眼中的光黯淡無比,整個人似籠上了一層陰云。
似察覺到了那邊的動靜,少年偏過頭望了過去,當那心心念念的人兒映入眼簾時,少年死寂般的面色總算有了絲絲松動。
“病美人,你怎么來了?”
聲音軟綿綿的,沒了本來的傲氣戲謔。
她走至床沿邊似乎嘆了一口氣:“那日的事,我原諒你了。”
強忍住噴薄而出的喜悅,他動了動蒼白的唇瓣,神色哀傷:“對不住,都怪我……我…………”
她的嗓音極盡溫柔的打斷:“都過去了,你要趕快好起來。”
他容色焉敗的輕嗯了一聲。
眼見少年的眼中沒有半分色彩,她皺了皺眉頭,沉吟說道:“等你好了,去逛醉夢樓,我做東。”
噗……盛小侯爺險些一口老血噴出來………
他如今最恨的就是醉夢樓,偏偏他一開始留給她的印象就是風流不羈愛美人…………可是此刻是身不由己,只能點了點頭,應了聲好。
罷了罷了,病美人不在生他的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