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小手,正用食指、拇指拈著一根幽藍的細針,無聲無息地刺向楚天行腰脊,卻在距他腰脊尚有三寸時,就被他一把擒住。
之后楚天行五指一攏,小手的主人痛哼一聲,指頭松開,細針跌落下去,同時一臉震驚地問道:
“怎么可能?”
毫無疑問,這試圖用細針偷襲楚天行的,正是亦步亦趨緊跟著他的林小柔。
“你怎么可能看出破綻的?在看到肖虎,解除自我催眠之前,我自己都深信自己正是肖虎的初中同學,正在為他的安危擔憂,你是怎么可能看破我的?”
林小柔不甘地問道。
楚天行笑容有點古怪,語氣輕飄飄的:
“第一,綁匪的要求是五百萬現金贖人。可當我兩手空空出現在你面前時,你居然并沒有問我有沒有準備好錢。似乎對我有沒有帶錢來,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
“第二,來到這工地后,看著這黑洞洞的爛尾樓,你表現得很害怕,屢次想要抓我的衣角。可問題是……既然你這么害怕,那為什么還要堅持著跟我進來?為什么沒有像一個正常的女孩子一樣,表現哪怕一點點的躊躇不前、臨陣畏縮?
“姑娘,你雖然自我催眠了,可你設計的劇本和人設,遠遠沒到天衣無縫的境地啊!
“第三,你說肖虎是被一包粉塵放倒的,既然是粉塵,那么在餐廳包間被老板好好保護,并沒有破壞現場的情況下,就一定會到處彌漫著毒素的味道。
“而我,恰好懂得辨毒,可卻并沒有在包間里,嗅到任何粉塵型毒素的味道。反而嗅到了一絲……摻在酒里的毒素味道。來到這里之后,我又從肖虎身上,嗅到了同樣的味道。
“所以,肖虎并不是被粉塵型毒素放倒的,而是被摻在酒里的毒迷昏的。
“第四,同時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楚天行笑容更盛,擲地有聲:
“一個正常的女孩子,哪怕是他的初中同學,也絕對不可能在晚上,獨自與肖虎約會共進晚餐!這是對自己的安全,極不負責任的表現!”
林小柔的問題,楚天行純粹是靠各種蛛絲馬跡推理出來的。
他雖然在酒店捕獲了兩個試圖抓秦玲的家伙,可他們背后的主使者也很是謹慎。
酒店那邊的兩個家伙,并不清楚這邊的布局。
只知道有人會把楚天行調開,然后他們就可以趁虛而入,前去抓捕秦玲。
所以楚天行雖然抓到了俘虜,并通過瑟琳娜得到了他們的記憶,可同樣并不清楚這邊的布局。
只是他懂的東西實在太多。
一點點蛛絲馬跡拼湊起來,他很輕易地就洞悉了林小柔的真面目——哪怕她已經自我催眠,連自己都深信自己正是肖虎的同學。哪怕她說了“肖虎老說楚天行壞話”,令楚天行在見到她之前,真有點相信她就是肖虎的初中同學。
哪怕她在見到楚天行之后,直到她發動偷襲之前,竟沒有一點點的惡意被楚天行感知到,不像酒店那邊倆家伙,當楚天行一眼掃到黑色廂車時,便感受到了車中傳來的惡意……
可惜,相比言語,楚天行還是更相信客觀存在的線索。
“楚天行我……”
即使處在昏迷之中,肖虎仍然聽到了楚天行對他的詆毀,不甘地抬起頭來,迷迷糊糊地翻著白眼,發出了一陣憤怒的抗議:
“小孩子……都覺得……跟我在一起……很有……安全感……”
楚天行聳聳肩:“抱歉啊虎哥,小孩長大成女孩子,就不會覺得你有安全感了。”
肖虎沒有回答,頭一垂,又昏迷了過去。
“想不到你還真是個聰明人。”
林小柔臉色鐵青,咬牙道:
“不過現在肖虎在我們手上,你要是敢輕舉妄動,我們就……”
“你這是……想跟我斗狠?”
楚天行回過頭,一臉詫異地看了林小柔一眼,忽地一把將她扯到面前,五指呈爪,噗地一聲,就把她腦門破開了五個血窟窿。
然后他像是拋掉一副垃圾般,拋開林小柔兀自抽搐著的尸體,掏出一方手帕,慢條斯理地擦著手指上的血跡。
同時扯開嘴角,流露出一個略嫌浮夸的笑容,看著那四個被他突下殺手,震驚得目瞪口呆的黑衣墨鏡男說道:
“夠膽同我斗狠?你們……真的做好準備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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