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暗下來,車窗外面有許許多多筆直的樟子松、落葉松和冷杉,齊刷刷地昂首挺立,仿佛一群悄無聲息的守山人,從容而又堅定地守護著這里每一寸土地。
徐若萍雙眼皮開始打架,借著從遠光燈反射回來的光,她發現英子和費浩然已經安安穩穩地練功入定。
近朱者赤,徐若萍無意識地用手蹭了蹭鼻子,也閉上眼睛悄悄練起了‘天地混元無極睡功’。
片刻后,一股暖流自丹田往上,頃刻間輸往全身,冷意漸退,睡意也全消。
‘天地混元無極睡功’簡直是為徐若萍量身定做的一門功法,憑借此功,徐若萍不僅可以在睡覺的時刻增長修為,還可以連續不斷上夜班而并不感覺到累。
簡直是精品中的精品。
可惜,傳授此功的那尊大神不在。
徐若萍略顯失望地想。
“嘟”一聲急促的喇叭聲再加上司機郎朗拼命的急剎。
徐若萍重心不穩,整個從座位跌落,頭撞在駕駛椅軟綿綿的靠背上,差點把鼻子都撞歪,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見郎朗全身篩糠似的顫栗起來,牙齒咯咯咯地打架,連說話的聲調都變了:“有鬼,前面有鬼!”
郎朗只是英子她們臨聘的司機,并非修道中人。
徐若萍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發現大馬路中央,齊齊整整列隊站了一行全身黑衣黑褲的人群,一個個目無表情地望著這邊,乍一看,十足十黃泉路上專門勾魂的鬼差。
中間那位仁兄除外,為什么?
實在太帥了!
在烈烈冷風中,胡一輝仿佛一座巋然不動的泰山,黑亮的頭發,斜飛的英挺劍眉,蘊藏著銳利鋒芒的黑眸,宛若黑夜中的鷹,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
徐若萍禁不住心中狂喜:剛想曹操曹操就到,果然夠義氣,不愧是我徐若萍的好朋友!
英子和費浩然心領神會地相視一笑,陸續下車上前跟他打招呼。
“一輝兄,想不到在這里遇著你!”英子不動聲色地打了個哈哈。
費浩然也跟著淡然一笑:“真巧!”
胡一輝英俊冷漠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請,目光從最黑的地方射出來,眼睛里似乎倒映著一團火:“甭給我裝糊涂,她都來了,我能不到嗎?”
英子和費浩然同時抿了抿嘴唇,不置可否。
胡一輝沒有繼續理會英子,直接越過費浩然,走到越野車后座,用手指敲了敲車窗:“下車吧,前面是密林,沒有我帶路,你們去不了從極之淵!”
剛才英子她們打開車門時灌進來一陣冷氣,徐若萍正凍得不斷往里縮。
她沒有從里面出來,反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能不能也進來,給司機指路?”
郎朗剛才被對方散發出來巨大的氣場嚇了一跳,正呆呆地望著胡一輝,聞言重重地點點頭。
胡一輝眨眨眼,直直地盯著徐若萍的臉:“沿著崎嶇的公路開車一直上山,最多只能到達山頂凍成冰棍,從極之淵要是都能這么輕易就到達,那還叫從極之淵么?”
徐若萍望著車窗外,站在猛烈的寒風中一臉肅殺的胡一輝,猶猶豫豫地打開了半邊的車門。
一陣刺骨的冷風立馬瘋狂地灌進車子,徐若萍又本能地往里縮了縮:“能不能白天再走?你看看你看看,天都黑了根本看不清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