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夷老祖不禁暗暗擔憂起來,他情不自禁地睜開了眼睛,漆黑如無底深潭的眼珠緩緩移動,在胡一輝身上自上而下掃了一遍。
胡一輝被對方尖刀一樣的目光剮得快掉了一層皮,身上仿佛有無數螞蟻在爬行,當即垂下目光,強裝自然一笑,稽首道:“前輩是有事情要吩咐嗎?”
風夷老祖收回目光,回頭往身后瞥了徐若萍等人一眼,又喋喋不休起來:“一個毫無向道之心的轉世凡人;一個不知道是什么品種的二百五;一個心魔肆虐無大是大非觀念的愣頭青;一個是膽小怕事,又身受重傷的跟屁蟲;最后一個稍微好點,有法身也有點本事,可惜脖子上頂了個夜壺似的鳥腦袋。嘖嘖,愁人哪??????看什么看,說你呢,二百五,快過來扶我起來,本尊要出關會會那臭小子了!”
徐宏博正一心一意思考著風夷老祖口中的二百五到底是何方妖孽,冷不防被他一指,清晰無比地扣上了這頂帽子。
繼搞屎棍、大公雞之后,又來一個二百五的稱號——這項殊榮,也是折了。
說實話,如果罵自己的是別人,徐宏博肯定立馬撂挑子翻臉不干了,可是對方是個三番五次把自己一身逆鱗電得服服帖帖的大能,別說扣幾頂屎帽子,就算當下出手揍自己,也只能有躲的份,哪里敢像對待蘇巧那樣與對方針鋒相對地當街叫罵。
見胡一輝就在旁邊,徐宏博不敢怠慢,連忙邁著小碎步走上前去扶起風夷老祖冥敬熙。
這老頭平時擺譜慣了,如今都快成光桿司令,還要繼續擺譜。
徐宏博和胡一輝一左一右,徐若萍等丫鬟一樣跟在身側,伺候得跟太后老佛爺似的,才磨磨蹭蹭儀式一樣向前邁了幾步。
只見前面厚重的如墨一樣的天幕一層接一層散開,一絲赤白姹紫的霓虹一樣的亮光閃了進來,就像舞臺上拉開了幾層序幕,胡一輝一行人明晃晃地暴露在了冥化面前。
場景切換,徐若萍不自覺眨了幾下眼睛,卻差點被眼前的陣仗閃瞎了眼。
眼下有個更加擺譜的冥化同學,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當中一頭臉像馬、角像鹿、蹄像牛、尾像驢的巨獸,背著一頂奢華得讓人咂舌的座椅,椅子上是幻化成人形的冥化,翹著二郎腿,一手拿著折扇,另一只手以蘭花捻指狀,捏著一條繡了兩只栩栩如生的戲水鴛鴦的汗巾,面無表情地注視著前方,似乎在思考著什么,在見到徐若萍等人的一剎那,那美得讓人窒息的臉上方才掠過一絲不虞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