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寒冬臘月時分,一行人越往里走,氣候就越是寒冷。
一開始時,天空中只是飄落著蒙蒙細雨,接著小雨里便夾裹著雪花,不久就見鵝毛般的大雪,從彤云密布的天空中飄落下來,先是小朵小朵的雪花,柳絮般輕輕地飄揚,然后越下越大,一陣緊似一陣,不一會兒,山路上,草叢中,樹枝里,便鋪上了一層一層厚雪,天地間白茫茫一片,四周像拉起了白色的帳篷,大地立刻變得銀裝素裹。
徐若萍因為體內的魔氣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肆意亂竄,經常使她處于一種極熱狀態,雖然外面的氣溫低得只有零度以下,卻只披件鵝黃色的薄羽絨,倒也不覺十分寒冷。
胡一輝的法力神通即便被刻意封印,但修成仙體的他已經超脫寒熱,同樣不用穿著過多。
別人可就不一樣了,一個個穿得粽子一樣,尤其是徐宏博,裹一件極長的冬衣,從脖頸一直裹到腳,大圍巾恨不得埋住整顆腦袋,身子卻仍然在篩糠,蘇巧則咯吱咯吱地咬著牙關,君無尚的嘴唇也凍得發紫。
徐宏博最矯情,一路嚷嚷著再也不肯往前行去。
胡一輝沒法,只得尋了處藏民的土房先行住下,并花高價買了幾件御寒的貂皮大襖給眾人一一換上,眾人這才稍稍覺得暖和起來。
這是一間不大的土房,其頂部呈弧形,四壁支桿為穹窿狀,支桿與外面所蒙的氈之間,嵌有用芨芨草制成的席子。
土房內的陳設與布置十分簡陋,只分成住宿和放物品兩部分,前半部放滿了雜七雜八的一眾物品、用具,后半部則是用來住人和待客。
地上鋪有陳舊得顏色都快褪完的地毯,正中對天窗處有一個大大的火爐,爐子里的炭火滋滋作響,躍動的火苗不時探出個腦袋,似乎在窺探著遠方而來的客人,旁邊有兩張一大一小的床,床上遮掛著半黑不白的布幔,仿佛經久都不曾洗過一樣。
主人家是一個五十開外的藏民老爺子,眼睛不大,齙牙,臉上時常掛著笑容,他全身被太陽曬得發棕發亮,加上汗水的浸泡,渾身油光閃亮。
他是一個游牧民族的后代,此處土房算是一個流動的家。
老爺子熱情地招呼眾人就坐,大家都圍著爐火取暖,也許是剛剛胡一輝跟他做了一筆大買賣的緣故,老爺子歡喜得整日里都樂呵呵,又是招呼大家喝羊奶,吃牦牛肉,又是津津有味地給大家講述大山里的故事,忙得不亦樂乎。
徐若萍沒多大興趣,因為最近幾天,每到夜深,她就莫名地感覺到丹田處極其不舒服,疼的地方并不固定,就好像有一條蟲子在四處游走一樣,常常使得她無法入睡,輾轉難眠,但奇怪的是,到了第二天早上,一切又恢復如常。
對于徐若萍的變化,胡一輝的心情也跟著沉重起來,本來在臘月寒冬是不適宜往山上跑的,但是為了徐若萍,他不得不這樣做,時間不等人,徐若萍體內的魔氣已經大有蠢蠢欲動的趨勢。
“哎呀我說你們幾個年輕人啊,不是我老人家多嘴兩句,現在這個季節進山,實在不妙。到處冰天雪地,要采藥材沒有藥材,要打獵沒有獵物可打,要看景色的話那就更加來的不是時候,我勸你們呀,還是盡早下山,尋處好地方先行住下,待到明年的春夏之初再來,那時候的景致呀,才叫一個壯觀。”
老藏民聊著聊著,終于忍不住管起事來。
眾人一聽,面面相覷,都默契地一下子停住了談話,把目光投在胡一輝的身上。
胡一輝不想把實情告訴老藏民,打了個哈哈就一下子把話題轉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