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走多久,前方探哨的陳山河快馬奔回,道:“三里外發現一隊蒙古哨隊,有十個人,我們相互都已發現對方,但沒有交戰。你們若再靠前一里,越過那個小山丘,就會被發現。”
方景楠還在琢磨,牛有德興奮地道:“才十個人,咱們過去吃掉他們。”
其它人也是紛紛響應,很是高興,蒙古兵的人頭雖沒有東虜的值錢,但能殺得幾個,大小都算是軍功。
方景楠想了想,卻是緩緩搖頭道:“不行,不能貪這種小便宜,暴露了自己。我們要時刻盯著計劃的重點,預判他們未來的行軍路線才是重點,不能因小失大。”
說罷,方景楠又道:“山河,你們盯著這隊蒙古人,我們往東邊走,找一處偏僻處等一等。”
東邊仍是洪濤山的支脈,方景楠等人又找了個山澗,縮了起來。
又過了一日,外出哨探的牛有德回報說,后金主力已基本轉向寧武關,朔州城外只有些押運劫來物資的后隊還沒有走完。
“整隊,繼續出發,粘上去。”
一聲呼喝,眾人按著以往的隊形,重新上路。
半個時辰后,方景楠等人來到了朔州城外圍,看著遠處如磐石般屹立當中的雄壯城池,方景楠心想,難怪后金沒打,這得死多少人才能攻破。
后金雖不攻打城池,可周圍諸多村莊小堡卻是被他們清掃一空,很多人都帶著家當往山上跑,方景楠縮在洪濤山時哨探就看到過好幾拔入山躲避的,有錢點的就跑周邊的軍堡里躲。
但總有來不及跑的,方景楠看到朔州城外亂哄哄的人群,至少有幾千被抓的百姓,在幾百殿后的東虜看押下,趕著幾百輛馬車往寧武關而去。
張傳宗道:“只有一牛錄的后金兵,其它幾百人是蒙古韃子。”
方景楠看向朔州城頭,那邊旌旗招展,諸多軍將也是在城頭察看,方景楠道:“不是說朔州城里有兩千守軍么,此時若是開城門出來沖殺一翻,不說殲滅敵軍,至少也能救回不少百姓,搶回諸多物資吧?”
張傳宗應聲道:“他們不敢的,朔州城是道城,就算軍將有搏軍功之心,知州大人也不會同意的。他們有守城之責,若有個意外朔州城破,其它人可以逃,他們只能與城共存亡。”
“這真的是……”
方景楠無奈的一笑,這能說什么呢,說不上對與錯,只能說每個人選擇不同。
雖然前面只有幾百人,卻都是騎兵,方景楠這些人也只能干看著。押運物資的老百姓分成了好幾隊,在兵丁的看押下,一拔拔往寧武關而去。
據之前牛有德打探的反饋,他們已經搶滿了上千輛馬車,搶掠了幾萬老百姓,牛羊騾馬無數,這么多物資人畜自然不可能一起押走。
因為后金是八旗制度,每一旗有很強的獨立性,基本上誰搶到的東西就歸誰所有。每一旗下面的各個甲喇也是一樣,上交一部分給公家,剩下的就歸甲喇所有,再到下面的牛錄也是相同。
所以他們一般都是以甲喇為單位,或是以牛錄為單位押運物資。
方景楠通過旗幟看到,殿后的是正紅旗的人,約或過了半個時辰,正紅旗的那隊牛錄押著自己的東西走了,只剩下大概兩百多個蒙古騎兵,揮舞著馬刀在朔州城外耀武揚威。
方景楠看了眼朔州城門那,吊橋拉的老高,根本沒有要沖出來拼殺一翻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