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愛你。”
簡單的五個字石破天驚,祿潔再度陷入了深深的震驚之中。
“祿潔,自打我看見你我就被你的魅力所吸引,一見鐘情的戲碼可能有些可笑,至少我當初是這樣認為,可事實就是如此,也就無法否認其出現的合理性。”雷星洲語速很慢,可字句之間都蘊藏著深邃的感情,帶著對面風韻猶存的女人思緒回到的當初。
“我很欣賞你的才華,雖然初次見面是在工地上,我也沒有看見你施展才華的機會,可一個人的眼神不會騙人。都說你所走過的路、你所讀過的書都存在于你的氣質中,此言不虛。我與你對視的剎那便被你所吸引,你的眼神如星辰那般璀璨,就像是高懸與夜空的燈塔,成為我可以追尋的方向。”
“我的一生做過很多錯事,年少輕狂總以為成功可以憑借投機取巧來實現,但沉痛的經歷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我,年輕不是犯錯的理由,只是為了給自己的盲目的罪行找遮羞布罷了。但讓我印象最深的,也正是日夜折磨著我的靈魂的,就是你父親的事情,我不停的問自己,為什么一個人的人性可以泯滅到用卑劣的手段讓誤入歧途者失去活下去的勇氣,你要知道在此之前我都以自己的攬財能力傲睨自若的,直到當我聽到了你父親從高空跳落所帶來的呼嘯聲后,我終于明白了,原來真實的我竟然如此丑陋,而人性不過就是善惡歸于一念的危險品。”
“我開始沒日沒夜的懺悔,為了你父親,更為所有被我直接或間接迫害的人們,就算他們有的罪有應得,但懲罰的措施都不應該由我去施加,而是應該交給社會去審判。”雷星洲受到這里停了下來,似乎是留有讓女人回味的余地,他的眼神是那樣的赤誠,以至于淡淡的淚光在唯一的光束下瑩瑩閃閃。
祿潔渾身不可抑制的顫抖,她用結結巴巴的語氣說道:“你……當真是愛上我的?”
雷星洲嘴角掛著和藹的笑,他對他現在的處境沒有什么不滿意,反而處之泰然,就算他明知道迎接著自己的到底是什么:“我跟你說這些并非是讓你對自己的行為感到后悔,這只是一個和風風雨雨走了十多年的老頭的告別罷了,我想讓你明白這個世間是溫暖的,你的童年已經足夠悲慘,我不想你的一生都沉浸在這個陰影當中。我到現在為止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給你一個正當的名分,但一直以來我都以殺人兇手自居,從未敢奢望可以和這樣慧心芳質的你白頭偕老。”
“咳咳咳……”雷星洲咳嗽起來,最近一段日子他總是見不得涼風,“正所謂天道有輪回,欠的債總是需要還的,這樣也好,我也可以從內心的煎熬中解脫出來,恩怨就在此化解吧,我會到另外的世界在你父親的面前懺悔的。”
“不要!”祿潔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只覺得情深不能自已,熱淚奪眶而出,若不是被雷星洲抬起的手阻攔,她幾乎沖了過去,“我現在后悔了,我知道錯了,我去和外面的人說!”
“祿潔!”雷星洲的語氣突然嚴厲,他說道:“你若是這樣就是陷我于不仁不義的境地!你回來!”
祿潔在門口處停下腳步,淚眼婆娑的扭過頭道:“正如你所說的,如果復仇這件事應當交給社會來做,我這樣私下的污蔑,豈不是罪大惡極?該坐在你那個位置上的是我啊!”
“祿潔,你過來,聽我說。”雷星洲感覺自己現在著實有些疲憊,“這些年我所做的所有公益都是贖罪,但是這些都治標不治本,我虧欠你一個有父親的童年,這是無價的。而如今這種方式我能夠感到肩上背著的擔子減輕很多,如果你當真心疼我,就讓審判繼續下去吧。”
“可是這審判并不屬于你啊!”祿潔情緒激動,“而且說到底你還是自私的,你要是當真為了我好,你怎么忍心讓我背負著罪責度過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