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很難嗎?步遠覺得,該是誰就是誰,你總不會連名字都沒有吧。正常人都不會像他這樣反應吧。不過從他的面容上來看,雖然骯臟的油漬以及各種物質混雜而成的污漬覆蓋了他的面容,可輪廓是不能騙人的,他應該生的俊俏。這樣的人竟然得了精神病,是在可惜啊……說不定又是這末日害得,失去了親人受不了打擊精神失常了。
老王大哥點了點頭,期待的等待他的話。
怪人愣愣的看著老王大哥的眼睛,瞳孔中逐漸泛起迷霧,讓人愈發捉摸不透,就好像他那給人以撲朔迷離感覺的氣質。
“我是……我是誰?”怪人的全部注意力盡數被這個問題所吸引,就連四周那血腥的場景都無法吸引他一絲一毫的注意力。
這人恐怕不簡單啊……雖然看起來怪異至極,就像是……失憶了一樣,但他終歸是躲過了子彈,如果自己沒看錯的話。步遠呆呆的想著,渾身上下的疼痛讓他無法保持高度專注,因此他對自己所看見的持有懷疑態度。
“我想起來了!”良久,在老王大哥期盼的目光下,怪人興高采烈的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就像是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喜事,“我叫陸少貞!我終于找到我自己了,但……更丟失了我自己。”
這樣語氣激動的說著,他的情緒急轉而下,頓時又變得極其失落。
“陸少貞?好小子,你就是我們的恩人啊。”老王大哥眼中泛起淚花,他剛想說些其他的感激的話,卻撲了個空,只見陸少貞沉浸在自己悲傷的情緒中無法自拔,自顧自的扭過頭朝著糧站大門的方向走去。
由于喪尸的緣故,糧站大門被木板釘的死死的。喪尸是靠著氣味和聲音辨認人類的,這樣的布置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讓大家獲得安全感。
陸少貞靜靜的走到大門前,將手放在一塊被釘死的木板上,也沒見他多用力,那塊木板竟然硬生生被扯下來。
外面的世界展現在陸少貞的眼前,他靜默的佇立,從這個木板大小的長方形口注視在一切,肩膀上仿佛肉眼可見落滿了寂寞。
看著他的背影,步遠踉蹌的站起身來到老王大哥的身邊低聲道:“大哥,先別管他了,收拾收拾殘局吧。劉哥的死對我們大家來說都是悲痛欲絕的,此時正是您站出來主持大局的時候,所有人都沒了主心骨,那才是真正的死亡啊。”
老王大哥熱淚縱橫,他可是眼睜睜看著老劉被槍柄活生生敲死,那慘狀連他這個飽經憂患的成年人都無法接受,更何況十四五歲的孩子呢?
但是面對這樣傷心欲絕并且被陰郁入侵的少年,任何安慰的話都是徒勞的,如果用自欺欺人來掩飾悲劇的色彩,只會適得其反。
老王大哥暗自抹了兩把淚,揮了揮手道:“這個時候了,安慰已經不起作用了,這種打擊已經不是言語的振奮可以抵消的。我看啊,我們的隊伍走到今天也算是到頭了。”